姜竹猛然轉頭,瞳孔猛縮。
被俘虜的族人一個接一個撞到了刀刃上面,倒在血泊里,毫無生氣地望著天空。
首領頹敗地半跪在地上。
外族人皺著眉將他包圍在中間,討論著什麼。
八人不由自主地湊過去聽,他們的身影和那群外族人重合著,這次終於聽清了:
「都試過了,傳承不在骨頭裡,也不在血液里,那應該在……腦子裡。」
宮瀟瀟猛然捂住了嘴,眼裡有些驚恐。
那群人將首領綁著,帶到了斷頭台上,底下的人面上都是興奮之色,眼裡閃著貪婪的光。
而那首領半仰著頭,視線始終落在天上。
他在想什麼呢?
姜竹捏著手指,不自覺跟著望天。
天上的太陽被烏雲牢牢遮蔽著,灰濛濛一片。
底下的人開始歡呼了。
首領死了。
首領的頭被他們砍了下來。
他們捧著那顆頭,宛如珍寶,興奮著,推搡著離開了這片墳墓。
而那個無頭身在鮮血中搖搖晃晃爬了起來,沒有頭的他走得很是跌跌撞撞,明明就在眼前,卻辨認不了方向,繞了很長的路。
他一次次摔倒在地上,隨便伸手一摸就是族人的屍體,他一路摸著屍體爬。
姜竹看見他的肩膀不停地聳動。
終於,他走到了他想去的地方,親自將供奉在祖地的牛頭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次,他終於有了視線,哪怕不那麼清晰,但他很快走到了畫滿壁畫的牆上,用沾著鮮血的石頭一筆一划刻著什麼。
越往後,他刻一筆要思考的時間就越久,而且經常忘記自己要幹什麼,需要在壁畫面前徘徊許多時,才能掙扎著想起來一些。
等他刻完這兩幅講述巨人族結局的壁畫,這個不屬於他的頭已經讓他徹底忘記了一切。
滄海桑田,時空變換又交疊,外面的場景變得大不一樣。
最後整個巨人族也只留下了這兩塊刻滿壁畫的牆,以及一個始終徘徊著不肯離去,卻又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的牛頭人。
眼前的景象一點點褪去,八人又回到了宮殿的走廊里,大家都一言不發地往裡走。
守著宮殿的那個牛頭人就是昔日驍勇善戰的首領,這個認知讓他們更覺悲哀。
背上的雷神突然開口:「那群人搶走了頭也沒有用,傳承不在頭裡,巨人族的種族傳承已經失傳了。」
姜竹悶悶問道:「所以上古時期很多種族就是這樣消失的?」
「嗯,巨人族算小種族。在變強和利益的驅使下,那些有成千上萬族人的大種族也被屠過不少,他們之中,運氣好的還能留下種族傳承,運氣不好的就像巨人族這樣,根本沒時間特意留下傳承,會永久消失在時間長河中。」
「上古時期的教訓太過慘痛,以至於後來的很多種族都會早早將傳承備好,以防突然被滅族,你們人修的家族和宗門也是如此。」
正聊著,眾人走到了一處偏殿,而宮瀟瀟手裡的星盤直直地指向裡面。
姜竹連忙收斂了情緒,跟在眾人身後,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推開偏殿的門,正中央明晃晃放著一個偌大的玉髓池,而玉髓火種就漂浮在中間。
「玉髓火種!」宮瀟瀟臉色一喜,跑著就要過去。
這時旁邊快速閃過一道黑影,白子穆眼疾手快,一把將宮瀟瀟扯了回來。
一隻帶有尖刺的尾巴重重砸到宮瀟瀟前一秒站立的位置,巨大的力道讓地面瞬間裂開了一道縫。
宮瀟瀟止不住的心悸,懊惱自己太莽撞。
抬頭看去,一隻巨大的蠍子攀附在石柱上,尾部長長的尖刺紫得發黑,一看就很毒。
姜竹和蕭長風同時拔出劍,擋到眾人面前,「我們去拖住它,你們找機會去拿玉髓火種。」
宮瀟瀟提醒:「玉髓火種離不開玉髓池,必須當場吃下,而且我可能會昏迷一段時間……」
不然宮家也不會讓宮瀟瀟來冒險了。
牧馳點點頭,輕飄飄道:「那就幹掉它。」
「羿風遙,人交給你了。」
羿風遙拍了拍胸脯,一把將宮瀟瀟拉到身後,一臉我辦事你們放心的表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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