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嶸皺著眉,「這不是給臉不給臉的事,讓我看看。」
謝嶸上前,宮人忙著拆發,江皇后嘀咕,「白梳了,等下還得梳。」
撥開發根,聞知看到了幾道淺淺的傷口,都止血了,只是傷口處略微紅腫。
這些傷說實話是真的不嚴重,如果是上輩子,趕去醫院,醫生可能還會來一句,「你再來慢點,傷口都痊癒了。」
但這是在後宮,那個太監給太子妃梳過頭,並沒出過差錯,為什麼第一天給皇后梳頭就弄傷了頭皮?
而且這個傷不是扯了頭髮的傷,倒像是割傷,梳頭的用具里有什麼東西能割傷頭皮?
謝嶸沉下臉,「把那個太監叫來,把他梳頭工具都帶來!」
江皇后還要阻攔,「唉喲,別興師動眾,小事而已。」
謝嶸瞪著她,「你閉嘴!」
江皇后脖子一縮,閉嘴了,真是的,人家女兒是小棉襖,自己這個是軍士們的甲冑吧,冰冷堅硬。
宮人趕緊去。
過了半晌,宮人白著臉過來,「娘娘,公主……人,人上吊了!」
謝嶸忽的站起來,「封鎖他的房間,今天和他接觸過得人全都關起來,傳太醫!」
江皇后目瞪口呆,「這是,這是,怎麼了?」
弄破頭皮而已,自己也沒怪他,怎麼就上吊了?
謝嶸面色鐵青,「母后,我怕那人對你不利!」
江皇后,「……啊……」為什麼呢?
皇后的宮裡馬上緊張起來,那個太監的房子被封住了,人沒動。
沒一會兒太醫也來了,宮正司也來人了。
太醫現在給江皇后摸脈也摸不出什麼,傷口也看了,這么小的傷,確實看不出什麼,太醫只能再處理一下傷口,洗洗擦擦什麼的。
那個太監有人來檢查過,肯定是他自己上吊的。
他的東西全都搜出來了,謝嶸一樣樣看過去。
現在屍體已經被放下,就擱在一邊,江皇后的內侍大為光火,上去踢了一腳。然後覺得腳感不對,於是就去摸屍。
然後從屍體上搜出來一把小銀梳子,內侍趕緊拿給謝嶸,謝嶸就著他的手一看,那梳子上梳齒被打磨的十分鋒利,猶如小刀。
謝嶸心下一沉,讓人用帕子包了梳子給太醫看,「這上面可有淬毒?」
時下人們雖然認為銀器可以檢驗毒物,太醫們卻不會對此深信不疑,太醫謹慎道,「微臣得檢驗過才能確認。」
謝嶸道,「好,交給你檢查,若是這個物證沒了,你的命也就沒了!」
又對內侍道,「苗公公,你派人看好這個物證,跟隨太醫一起。」
苗公公一口應下。
這時候豐慶帝也知道了,趕了過來,聽了前因後果,眉頭皺著,「去東宮,把太子妃身邊的人都鎖拿了!和這個太監有接觸的都拿下,讓慎刑司審問!」
江皇后十分地不安,「陛下,寶珠,可我真的覺得沒什麼事啊,或許,是我們,想多了?」
謝嶸扶著江皇后,「母后,此人處心積慮,斷不會是我們想多了……太醫會留在這裡。」
豐慶帝也道,「皇后,你安心,一切有朕。」
太子妃身邊的人都被帶走了,當然不會動太子妃,待知道是自己送給皇后的梳頭公公暗害皇后,太子妃的臉變得雪白雪白。
沒一會兒,宮裡基本都知道了,人人噤若寒蟬,不敢露頭。
淑妃扼腕,福寧公主動作太快了,若是晚個幾天,一切塵埃落定就好了,現在就怕幾處小馬腳沒收拾乾淨。
而且,那個太監到底得手了沒有?
淑妃的宮人低聲道,「太醫都過去了,自然是得手了。」
淑妃心下不安,「時間太短了,那玩意,能有用嗎?」
宮人道,「娘娘放心,專門放在膿血穢物里浸泡了的,齒牙上還有紋路,破皮沾著一點就沒救了!這也不算是毒,驗不出來。」
淑妃半響沒說話,「且等著吧。」
謝嶸沒有回去,宿在了宮裡。
半夜,江皇后發熱了,頭皮開始腫脹。
太醫立馬開藥針灸,但一顆心卻不斷往下墜。
謝嶸問太醫,「說吧,你的判斷是什麼?」
太醫低著頭,「極像……瘍……就是,就是,軍營里那些受傷的人,傷口化膿的症狀!不過娘娘發現的早,應該,應該……」
應該不下去了。
謝嶸緊緊抿著嘴唇,過了一會兒道,「那把梳子,確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