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摺子,「這裡,應該是無數南陽百姓的血淚凝聚。」
豐慶帝嘆氣,「那又如何,分封是祖宗規矩,何況藩王也是替朝廷管理百姓。」
謝嶸搖頭,「不對,大雍開國的時候確實需要藩王鎮守四方,但是這數百年下來,藩王們早就忘了自己的職責,他們除了魚肉百姓外什麼事都不干。」
豐慶帝看了謝嶸一眼,「不得放肆,在朕這裡你可以胡言亂語,出了這個門,你的話要是被御史聽見,那你爹爹又要頭疼了!」
謝嶸湊過去,低聲道,「爹爹,我也是替您著想,我還有那麼多弟弟呢,將來您準備給他們什麼地方?好地方都被那些外八路的親戚給占了!我姑且一說,您聽不聽的隨意,誰讓我是個小女人,眼界淺薄呢。」
「就說周王,他們一系在南陽已經繁衍了百來年,幾如地頭蛇一般,女兒是不信的,周王一家難道清白如小蔥拌豆腐?他們一家違律法欺壓百姓,強占民田,搶人妻女,逼死人命的事就一樁都沒有?若是進他王府抄一抄,便是違禁品都能抄出來一大堆,這豈不是謀反?一個謀反的藩王,爹爹你還要護著保著?」
「您說周王一家一年花費五十萬銀子,若是沒了周王府,那朝廷就省了五十萬一年,一進一出一百萬銀子!還有,周王一家百年積累,府里若沒個三五百萬兩的銀子,女兒提頭給您!」
謝嶸的算法其實很流氓,不能這麼算,但是她說的話豐慶帝愛聽。
豐慶帝聽住了,隨口反駁,「朕要你的腦袋何用,你的頭還是好好在你脖子上好了……真有那麼多錢?」
謝嶸故作高深,「很簡單的術算題啊,爹爹看一下周王府有所少主子,多少奴僕,奴僕的月錢,吃喝穿戴,一年得多少銀子,周王還得養護衛,王府護衛規定是三千,可是周王必定擴張,多擴一百人,那得是多少的花費,加上主子們的吃喝穿戴,奢侈無度,這都是明帳。」
「他敢一年花五十萬,家產只三五百萬,女兒還是少算了呢!」
豐慶帝一個勁眨眼。
謝嶸挑撥完了就走了。
豐慶帝好歹是帝王,只要他心動,自然就會行動。
果然,豐慶帝往南陽派出了密探。
謝嶸這番舉動其實治標不治本,去了周王還會有其他王爺入住南陽,然後繼續周而復始,但是最起碼周王府倒了,當地百姓能鬆一口氣。
密探很快送回來了密報,豐慶帝看完七竅生煙,他以為女兒的說法是誇張了,實際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陽百姓把周王形容成周虎,說是周虎口一張,兒女命皆喪。
而且周王的護衛擴了不止一百,他擴了一萬!這不是造反是啥?
沒的說,打虎去吧!
今年冬天,京城的新聞就是朝廷抄了南陽周王府,周王這老傢伙居然敢反抗,於是朝廷派兵平叛。
最後聽說周王把全家一把火燒死了。
實際情況是豐慶帝不想見周王一家的任何人,讓平叛的方將軍把人給處理了,朝廷列出了周王幾十條大罪,南陽百姓哭著歡呼萬歲。
過年前,方將軍就要押著周王府的財帛進京。
謝嶸是在自己府里聽方將軍押了多少東西進京的八卦,「那車轍印子,老深了,一輛輛車都看不到尾巴!」
謝嶸托著腮幫,「那下回進宮,我可得問父皇多要一些東西。」
原本謝嶸以為周王府的事就這麼結束了,誰知道這件事還有一條詭異的桃色小尾巴。
還是她的狗仔太監何大海帶來的,說是平叛的方將軍收用了周王的一個庶女!
謝嶸當場驚的手裡的奶果子都掉了。
她想不明白啊,「方峻山是腦子被驢踢了?」
何大海現在早就明白公主的性子,倒是不敢添油加醋,就說道,「其實吧,那個女孩也可憐,聽說周王姬妾無數,那生下的孩子也不少,男孩都能混個爵位,周王也都認,女孩子周王就不怎麼放在眼裡,若是當娘的受寵,那女兒生活還好些,若是當娘的不得寵,聽說那些小姐們過得比丫頭都不如。」
「方將軍去平叛,周王眼見不敵,拉著一家大小自焚,他哪裡記得自己有多少女兒,兒子倒是全帶上了,那個女孩子就成了漏網之魚,躲在了奴僕中。方將軍押送周王府財帛和奴僕進京,這女孩子就冒充方家家妓,爬了方將軍的床。」
如今官員外任,要麼帶妻子,要麼帶妾室,要麼就帶家妓,當然,帶家妓的都是家中殷實之輩。
方將軍去平叛,自然不好帶妻子妾室,因此只帶了家妓。
那個周王庶女知道如果進了京,她的身份是隱瞞不了的,到時候必定難逃一死,所以鋌而走險,賄賂了方將軍的家妓,自己爬了方將軍的床。
若是方將軍的妾室,那女孩給再多銀子也賄賂不了,因為妾室們指著方將軍的寵愛還有孩子鞏固地位,這兩樣是絕對不願同人分享的。
而家妓沒這個想法,她們的存在就是陪男人睡覺,不單只伺候方將軍,若是方將軍想要和人飲宴拉關係,就會讓家妓出來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