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思一看,這六個人當中,還真沒有剛剛那個眼神躲閃之人。
「嗯,你們幾個先站到一邊兒。」司思仍舊不動聲色,任誰都看不出她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緊接著司思又開始盤問那些在王府工作多年的雜役。
「你們都是什麼時候,又是通過什麼渠道來的王府?」這些,王府都是有記錄的,但司思嫌棄查找記錄麻煩,反正這麼多人在一起,大家都彼此了解,量他們也不敢說假話。
她的話音落下,雜役們就陸續跪下,說出自己來王府的時間和途徑。
這些人有一半是從京城容王府跟著祁莫寒一起來封地的,還有一半是祁莫寒到秋水城那年,讓管家去牙行買的人。
也就是說,這些雜役在王府做工,最少的也有七年時間。
最令司思費解的是,剛剛她懷疑的那個人,還是從京城過來的。
那雜役名叫張勇,看上去大約二十多歲的年紀,根據他的自述,司思得知,張勇在京城的時候,家中弟弟妹妹太多,日子過不下去,為了緩和家中生計問題,自賣自身到容王府做奴才。
他剛剛入王府一年多,容王就被下旨放到封地,在挑選去秋水城的奴僕時,管家見他人老實又肯干,就被挑選上了。
張勇長著一張憨厚老實的面孔,和當時看到司超群時候那張奸臣臉呈鮮明對比。
但是,通過老爸的容貌,司思已經徹底避開了以貌取人這個標準。
人長得老實,不一定就是好人,像她爸爸那樣,長得奸詐,卻實實在在是個善良的人。
因此,司思在看到張勇的時候,對他的懷疑絲毫沒有被他的面相所影響。
接下來,司思又詢問了,哪四個人住在西邊的屋子,其中就有張勇。
到了這個時候,饒是張勇心理承受能力如何強大,也有些受不住了。
王妃問了半天,只是詢問他們的來王府的時間和途徑,一直沒有說什么正題,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張勇自己都不知道,他這種表面上的平靜還能維持多久。
司思這邊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祁莫寒才姍姍來遲。
其實不是他來得晚,而是聽到院子裡面司思在問話,故意沒有進來。
聽了媳婦兒的問話,她又派人去請自己,說明她這裡已經有了大致的眉目。
祁莫寒帶著兩名護衛走到司思身旁。
看到祁莫寒那張生人勿近的冰冷麵孔,張勇更是覺得脊背發涼,他在心中極力勸說自己,一定要保持淡定。
祁莫寒沒有看那些雜役,而是詢問司思:「問得如何了?」
司思沒有回答祁莫寒,而是面向所有雜役。
「今日王府侍衛捕捉到一隻從王府飛走的信鴿,信鴿是誰放走的,本王妃已經瞭然,希望當事人可以自己站出來,本王妃還能在王爺面前替你求個情,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司思的話音剛落,安靜的院子裡就發出『哐當』一聲,再看張勇的腳下,掉落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
張勇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時候,趁人不注意,在懷裡取出一把匕首打算自刎。
然而他的小小舉動並沒有逃過祁莫寒的眼睛,祁莫寒情急之下,抓起身旁花盆裡面的一顆小石子丟了出去,將張勇手中的匕首打掉。
匕首落地,眾人的視線全部落在張勇身上,祁莫寒帶來的侍衛都不用主子吩咐,快步上前,麻利的將張勇綁了起來。
張勇這會兒還有些驚覺未定,他看著祁莫寒的眼中滿是懼意。
「王爺,奴才有罪,求您救救奴才的家人。」說話間,張勇已經聲淚俱下。
祁莫寒沒有說話,而是朝著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將人先帶走。
在管家和剩餘雜役疑惑的眼神中,張勇被侍衛帶出了院子。
司思看向餘下之人:「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滿是疑惑。
但他們都清楚王府的規矩,不該知道的就不要試圖探索。
朝著祁莫寒和司思行禮後,雜役們紛紛離開。
侍衛將張勇押送到王府的柴房內,司思和祁莫寒也趕了過來。
有人給祁莫寒和司思搬來了椅子,兩人直接坐在張勇的對面。
祁莫寒詢問都懶得繞彎子:「說,你是什麼時候投奔郭家的?」
張勇淚流滿面跪在地上:「王爺,奴才知道自己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情,求您給奴才一個痛快吧!」
剛剛被侍衛帶走以前,張勇還在懇求祁莫寒救救他的家人,這會兒卻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