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敬這話一出,連葛謐都有些無語了。
葛謐對羅敬道,「你可真是太小瞧了你的這位華子姑娘了,哦,不對,應該說咱們這位焦姨娘了……」
「焦姨娘?」葛謐這三個字一出,殺傷力驚人。
羅敬被震的里焦內嫩,不知今夕何夕。
而杜鵑,此前還因為羅敬的信任而恢復了正常的神色,頓時變得更加煞白,看向葛謐的眼神帶著更加多的驚疑和不解:「你……你……」
羅敬從杜鵑的反應里,也看出杜鵑身上,必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和真相。
即使被迷惑得再深,此刻,他也恢復了些許理智,對著葛謐鞠躬道,「羅某愚笨,請仙師賜教。」
羅敬的反應,讓杜鵑無奈又絕望,一時沒了叫屈的心力。
葛謐在心中嗤笑,男人吶,果然再深情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身份面子。當然,好歹「焦姨娘
」三字讓羅敬理智了一些,讓她也能好好的說話了:「你的這位焦姨娘,可並不簡單。她表面上是要找人為她除魔,但實際上卻只是想趁機滅口。……她雖有滅靈粉,但晚上對方清醒的時候,她並不敢冒險,擔心滅口不成反而傷到自己。所以,她趁著對方白天沉睡復原身體的時候,找我們來,我們能消滅魔頭自然最好,不能的話,她也有滅靈粉做保障……甚至有可能,她更信任自己,早就做好了先滅靈然後再做解釋的準備呢。」
杜鵑從「焦姨娘」三個字以及羅敬反應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就聽到了葛謐說的「趁機滅口」幾個字。她知道自己不能承認,大聲的道,「你胡說,你怎麼能說我滅口呢?我滅什麼口?我行得端坐得正,我就是跟魔頭不共戴天,所以我才要殺了他……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污衊我這樣一個小女子?你們……你們難道和這魔頭之間有什麼關係不成?」
杜鵑這次的「小女子」一出,不免得就讓羅敬想到了葛謐剛剛說的「葛姨娘」三字,他似乎更加關注這個,問葛謐道,「仙師,您為什麼叫華子葛姨娘?華子不過是無父無母的寄居在親戚家的弱女子,我是要娶她當正妻的,她怎麼會是什么姨娘呢?」羅敬問這話時,臉色灰白,如喪考妣。
葛謐也是見這羅敬一直跟個傻子一樣,看得人「眼疼」,才忍不住給他下疾重藥的。
既然都已經脫口而出了,她也沒打算幫杜鵑遮掩,說道:「你面前這位華子姑娘,她的真實身份,是原寧德侯後院的姨娘……」
「死去的寧德侯的姨娘?」羅敬聽了,頓時深受打擊,他看向杜鵑道,「華子,這是真的嗎?她騙我的對不對?你怎麼會是別人的姨娘呢?你明明那麼單純那麼美好……我跟阿娘求了好久,她拗不過我才答應我們的親事的……」
杜鵑很想說她不是,想要否定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但她驚疑的看著一口叫破她身份的仙氣飄飄的葛謐,以及旁邊看著不起眼但力量驚人的小童,到底沒敢否認。
不否認,在羅敬的眼中就是默認,他被打擊得懷疑人生、不想說話,和那個一開始意氣風發的羅指揮使判若兩人。
杜鵑輕輕的咬了咬唇,她不敢否認自己的身份,怕葛謐有後招。但是,身份她後面自能解釋,只要……只要……總之,滅了那已經被葛謐用起靈符挪到軟榻上的「魔頭」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當即用無比痛苦的表情和語氣說道,「是,是,是……我能怎麼辦呢?我一個弱女子……誰都來欺辱我,可我,不過只是想為自己尋個公道而已……你們不去殺那等欺凌弱小的魔頭,卻揪著我一個弱女子不妨,是啥道理啊?……嗚嗚嗚。」
你還別說,她那張臉,做出這般的模樣,真的是楚楚可憐得很,還真讓羅敬又有些遲疑和動容了。
「弱女子?欺凌弱小的魔頭?你在說誰?說我嗎?」突然之間,一個男子的聲音在一旁弱弱的響起。
羅敬震驚。
杜鵑更震驚。
杜鵑不可置信的朝著軟榻的方向看去,待看到已經睜開眼睛正迷迷糊糊的看著房內眾人的男子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會?不可能的……你不是說過,你被封印時就被施加了咒,只有晚上才能醒嗎?……」杜鵑一臉被騙的表情的說道。
而她的這句話,讓剛剛差點相信她的羅敬已經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有些懷疑人生了: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人和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
沒有人回答杜鵑的問題。
看著被陸凌瑤悄悄喚醒了的魅魔,葛謐覺得她很好奇也很八卦,雖然因為杜鵑的異常以及她那漏洞百出的解釋,葛謐有不少的猜測,但是,啥是真相,還是得聽聽當事人的啊。
於是,葛謐朝著魅魔說道:「你醒了就好!這位焦姨娘說,你每天晚上出現都會百般折磨她,無惡不作。甚至還不讓她嫁給她的『良人』,威脅說要殺掉她的『良人』。……所以她找我們來把你給滅除掉。你說說,她說的可是真的嗎?
這下輪到魅魔震驚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杜鵑,道:「焦華,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我……我待你不薄啊……」
「待我不薄?」杜鵑的臉上露出一絲憤懣的神情,對軟榻上的男子說道:「你想要我的命,也算是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