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兩步站定,行禮道:「陛下。」
「嗯。」
國王放下筆,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向泰倫斯。
他一直不喜歡這個長子。
那眉眼五官與先王后如出一轍,雖然現在已經胖得看不出什麼了,但還是印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而那種溫吞的性子,又像極了他的祖父,自己的父親。
那個軟弱無能的男人,是他這輩子最看不起的人。
國王不耐煩道:「你有什麼事?」
泰倫斯抿抿嘴,低下頭說道:「父親,您真的要在春祭節將有翼人展出麼?」
「那是當然。」國王拜拜手,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對話是浪費時間,「這件事沒什麼可商量的,你先回去吧。」
「陛下,您真的要徹底得罪光明神廟嗎?」泰倫斯還是沒忍住,抬頭直視國王的眼睛,「光明神在上,有翼人是祂的父神——天空神的眷屬族,祂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置之不理。您這麼做真的不怕招來神罰嗎?」
國王聞言,冷笑出聲:「你可真是個天真的孩子,泰倫斯。離上次光明神降下神罰,已經過去近千年了,連最近的神諭也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國王站起身,年老卻依然魁梧的身影籠罩著泰倫斯。
「祂不會再出現了,光明神與黑暗神即將,不,說不準已經回歸了世界意志。否則當年地精靈被滅族,黑暗神怎麼會一聲不吭,連神諭都沒發出一個?」
「舊神在被替代,跟隨新生的神明才有未來。這可不是普通的一次展覽,泰倫斯。這是我們奧普德王國,獻給智慧女神見面禮啊。」
泰倫斯不禁向後踉蹌一步。
他眼裡的父親,面目激動到扭曲,那雙渾濁的眼睛充斥著對力量與權力的渴望。
這讓他再次感到畏懼。
他轉頭看向馬卡斯,疾言厲色道:「馬卡斯,你呢?你是黃金塔的學徒,也是光明神的信徒,你難道也支持這種荒謬的行為嗎?!」
「父親是奧普德的國王,他的決定就是奧普德的決定,兄長。」馬卡斯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他將書本合好,放到膝上,溫和勸道,「更何況,你以為光明神廟要是真的想救有翼人,還會讓你安全到達赫利爾嗎?」
泰倫斯無言以對。
一時房間靜謐得可怕。
最後還是國王嘆息一聲,擺手道:「算了,你出門一趟辛苦了。這次你帶回了有翼人,我就不計較你連公爵領都沒進去的事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泰倫斯無言行禮,轉頭時對上馬卡斯無害的眼神,立刻錯開,走向門外。
一直守在門外的西爾維斯特趕忙跟上他的腳步。
泰倫斯的步子邁得又急又快。
不過沒多久……
他就累了。
沒辦法,脂肪著實太多了些,現在只能扶著柱子喘粗氣。
西爾維斯特適時遞上手帕。
在他看來,泰倫斯有很多毛病。
優柔寡斷,瞻前顧後,不夠聰慧,愛面子,控制不住脾氣,明明是自己不節制搞胖身材還不許人說……
他確實不是一個優秀的王儲人選。
西爾維斯特從不覺得他是個心思惡毒的人。
他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大缺點沒有大優點,也沒有野心。
就像他已經故去的祖父。
畢竟世界上也沒太多像陛下那樣的狠人,少年時跟著二伯父把大堂兄幹掉,青年時又把已經登基的二伯父幹掉才稱王。
他以前對誰都很溫柔,可那偏偏是所有人都瞧不起他的地方,於是連這點屬於他的東西也隨著生活慢慢磨沒了。
「西爾維斯特,」泰倫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現在,是不是連你都瞧不起我了。」
西爾維斯特臉色大變,單膝跪地道:「殿下!」
泰倫斯沒有看他,他像是看著手裡的帕子,但雙眼並沒有聚焦,自言自語道:「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我是個膽小鬼,我一直在逃避……我以為可以一直這麼逃下去的……」
西爾維斯特抬頭看他,正想說些什麼,卻猛地對上泰倫斯那幽深的眼神。
只見他俯下身,小聲說道:「你能讓那些魔法道具失效,對吧?」
***
米拉睡了一天一夜,現在精神的緊。
只是現在才是中午,離他們的越獄計劃還有半天時間需要消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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