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所有被吞噬者智力的總和,跟在你身邊遊歷世間二十年,再加上自身算力不斷推演,當然算得上智者了!」
祝無邀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關鍵詞——被吞噬者。
並且察覺到了靈筆天真無辜的態度。
拼湊記憶的動作停了停,有些謹慎地問道:「未來的我,曾經投餵過你?」
「沒有啊,我早就知道你給不起。」
聽到這句話,祝無邀略微放下心來。
若是道德的犧牲,只換來了現在這記憶四散、差點兒永眠不醒的結局,那她未免將道德典當得太廉價了。
靈筆頗有興致地和祝無邀聊著天。
看她拼湊到了南離城的桂花釀、紅塵仙、俠客行,出聲提醒道:
「其實,你已經有了自我意志,隨時可以甦醒過來。」
「一些不好的記憶,舍了也無妨。」
祝無邀的意志凝視著碎片中的畫面。
她看到了滔天的洪水,知道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迎來了失敗的結局,但這是來時路,差一分一厘、都不是她。
當她的意志與這份記憶合併之後,便突然安靜了下來。
拼湊記憶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像是迫不及待地將書翻過許多頁,想要看到這則故事的結局。
靈筆默默感慨道:
「從前,這法子便對你有用,讓你走南闖北、馬不停蹄,現在還是對你有用。」
祝無邀拼湊到了入摘星樓、過山門時的記憶,正在看向碎片中那個手握銅錢的小女孩兒,聽到靈筆這樣調侃,終於停了停。
她說道:「我知道自己一定尋到了她,否則不會隨便把命賭進去。
「但已經快三年了。」
若是季月章久不見她蹤跡,可能會以身犯險。
她猜得沒錯。
外界,季月章正在擔憂她。
尤其將近三年,一些零散的消息飄落於江湖中,提到了落葉邀秋——
「怪不得此人名盛一時,又沒消息了。」
「有人傳聞那所謂的無言道長,就是摘星樓的落葉邀秋,當年在桐州地界大開殺戒,不僅將點星七幻門之人屠戮殆盡,還殺了數十巨闕派修士。」
「所以才會改換身份,去了青雲門啊!」
「你記得三年前青雲門修士招搖過境,去探一個秘境嗎,落葉邀秋便是為了那個秘境而去的!」
「小道傳聞啊,據說那個秘境,本來就是卦修的地盤兒,祝無邀好像是從摘星樓里偷走了個功法,然後功法的後續在那個秘境裡……」
「這就對上了!怪不得有傳聞說,祝無邀和青雲門那幾個修士同歸於盡了!我當時聽到這消息還不屑一顧,尋思她境界幾何啊、居然配得上和青雲門元嬰期同歸於盡,原來是有秘法,嘖嘖嘖……」
「那不對吧,我聽說無言道長仍在啊……」
「所以這事兒才玄乎啊,你說那秘法神功,難不成真有這麼厲害,居然能讓她在青雲門手底下逃了?」
「此無言道長,非彼無言道長吧?」
「嘿!巨闕派可是盯著無言道長不放,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現在就那麼一個無言道長,除了祝無邀、還能是誰!」
「這落葉邀秋當真厲害啊!」
「偷了摘星樓的秘法,殺了巨闕派數十修士,又讓青雲門一行人死在了秘境裡,還犯下了屠殺點星七幻門的罪行……」
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正靜靜凝視著不遠處的女子。
那位女子,正是季月章。
這些傳聞她聽了許多。
卻始終不信。
因為錯的是巨闕派,點星七幻門之事另有內幕,既然如此,那麼偷盜摘星樓秘法、與青雲門之間的齷齪,也未必是事情的全貌。
最關鍵的是——
死人不值得敗壞名聲。
而最近這些謠言,卻井噴而出,似是要將阿邀,講成一個十惡不赦、罪孽滔天、離經叛道的兇殘之輩。
季月章並不是愚蠢之人。
通過這些顯而易見的抹黑之舉,她能夠判斷出來,阿邀必然沒死,但必然有危險。
正當她垂目沉思、還能做些什麼時,突然察覺到身旁似有靈力波動,不知何時,她所在的位置竟與外界隔開了。
一位書生打扮的修士走到面前,向她作揖,溫聲道:
「季姑娘。」
季月章本來十分警惕,待看清了來人,略微鬆了口氣,連忙道:
「原來是摘星樓的沈兄,你可知阿邀的消息?」
沈安之看見了她急切的神色,卻還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搖了搖頭,說道:
「我也正在尋找她的下落。」
季月章眉間浮現出憂色,又念及一事,再看向沈安之時,心中有了幾分警惕,問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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