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之下,只好對摯友痛下殺手,保全自身。
「你怕此事被掀開,旁人無法理解你當時的苦衷,只一味斥責你冷血無情,所以才會再三遮掩,將殺人者的身份推給阿蝶,對嗎?」
顧亦觀卻沒有立即回答。
靜默半晌,她似是在思索、在權衡,顧亦觀抬眸看向祝無邀,卻偏在此時顯得格外坦蕩,說道: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我是借醉一場。
「那是個順勢而為的好機會。」
第406章 貪杯否
祝無邀未曾料到,顧師姐居然直接將話挑明了,她略有些無奈地嘆了聲,說道:
「師姐,咱們說話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彼此心知肚明也就罷了。
如今舊事被挑明,祝無邀簡直想假裝沒聽見。
顧亦觀卻搖了搖頭道:
「如此可省卻諸般猜測。
「我無需去猜,你到底知道了多少;你也不用費心欺瞞,擔憂我殺人滅口。」
阮阿遙不知——
當年,顧亦觀趁她失去意識時、曾經回過頭去,與曾小樓一道、去打探過局勢,好方便準備萬全之後,再去救出阿蝶與許流星。
卻沒料到,阿蝶在暗中做手腳,期間誤會重重。
面對這種狀況,顧亦觀自然不會留手,五人之中,唯獨她將真實實力藏得最深、同時毫髮無損,當時穩居於上風。
她不僅能夠壓制下許流星。
同時,憑顧亦觀的心智,自然猜到了幕後主使是阿蝶。
阿蝶的謀算很簡單——
四宗下一代最優秀的弟子,絕對不能這樣的親密無間,她想讓三人大打出手、心生嫌隙,彼此猜疑。
她想要亂世,卻不想害死摯友。
她本以為,憑藉過往的情義,幾人不會彼此殘殺,只是情義不會再像之前那般深厚而已。
卻沒料到,顧亦觀看出了她的謀算,卻順勢而為。
「當時,我確實不知血蝕咒是什麼。
「但若說我想不到「意識仍在」的可能,呵……這話說出來,你不會信,阮阿遙也不會信。
「可世人會信。
「這就夠了。」
顧亦觀確實猶豫過。
但如果將曾小樓與許流星的性命留下,帶在身邊……如果血蝕咒確實極為危險,將會後患無窮。
要不要冒著風險,留下兩個不知是否有自身意志存在的傀儡?
「當時,我想了很多。
「年少時的攜手同游,到底是抵不過歲月與利益,即便當時不出手,也總有一日,或礙於宗門立場、或礙於利益糾葛,最終分道揚鑣,甚至操戈相向。
「策馬共游江湖,這段經歷確實值得回味,可於我而言,只是早晚會清醒的大夢一場。
「於是,在鬼愁山脈時,便是酒醒時分。」
所以,顧亦觀裝作沒看出阿蝶的謀劃。
將那兩個「完全被侵占神識」的傀儡滅除。
並將一切罪責推到了阿蝶身上。
即便手刃摯友之事被掀開,顧亦觀也只是受到了矇騙,無奈為之,情急之下未曾想到、許流星與曾小樓還有救。
除非顧亦觀親口承認。
否則,即便事情被掀出,其間也有太多「主觀判斷」可供辯解,再加上她的身份,若咬定了情急之下、無暇多顧,依然算不上罪過,無人能審判她。
顧亦觀的風評始終不錯。
就像嘯天宗之事未發生前,祝無邀從未懷疑過顧亦觀,在她心中,顧亦觀是可靠的、可信的、坦蕩的。
靜默良久,祝無邀主動出聲道:
「所以,阿蝶想先讓你承認,許流星與曾小樓是被你所殺。
「再證明血蝕咒,無法侵占活人的神識。
「最後再讓了解你的阮阿遙,向世人道明——你不可能沒想到,你就是順勢殺人?
「若你無從辯駁,摘星樓便會被其餘宗門發難;若你想要辯駁,必然要將矛頭對準阮阿遙。」
如果阮阿遙與顧亦觀起了爭執,摘星樓與太白宗,兩個弱宗的聯盟關係,說不定會受到衝擊。
顧亦觀略微頷首。
來救祝無邀之前,她始終在思索的,就是這些事。
在來到點星七幻門前,她不知血蝕咒的真相,卻能想到哪裡會成為可供攻訐之處,因此兩相對峙時,即便有把握、也不敢開口承認手刃摯友之事。
祝無邀本以為點星七幻門一事,解決得乾脆利落。
此時才察覺到暗處的波濤詭譎。
如今看來,顧亦觀所做的每一件事,竟然都是有的放矢。
祝無邀還曾經遺憾,怎麼不留下一二活口,當眾證明血蝕咒的存在,如今看來哪裡是證據,分明是罪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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