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子有時也感覺很奇怪啊,沈尋為什麼能忍到現在呢?
這小子可不是什麼開朗樂觀的人。
他有時候跟不上祝無邀的思路也就罷了,可對沈尋的判斷,本該萬無一失才對。
看見沈尋有些怔然的神情,宋柯子笑了笑,說道:
「你根本不想報仇,你只是想要一個交代而已。
「可就連這些,她都未曾給過你。
「怪不得說做過乞丐的人,一輩子都直不起腰,你這是在……長跪乞人憐?」
話音剛落下,領口被沈尋拽住,下一瞬後背撞到牆上,耳邊傳來了他略帶些咬牙切齒的聲音:
「宋師兄,我勸你想好了再說。」
「哎哎哎別激動啊!」
宋柯子直視著沈尋的眼睛,不躲不避,帶著幾分嘲諷的笑意說道:
「你不敢對她出手,卻敢對我呲牙,原來你還欺軟怕硬啊!
「還有,收一收你的迷魂。」
他仔細分辨了下,更覺得有意思,迷魂的威力本就沒那麼強,沈尋一般選擇得是影響他人心中的惡意。
就像一座山上,飄來了陣沙子。
根本沒感覺。
宋柯子難得帶了幾分認真,提醒道:
「沈尋,再對我用迷魂,我很難控制住不挖了你的眼睛。」
聽到這番話,沈尋卻突然低頭笑了笑。
「宋師兄,這就是你對我的——善念?」
他鬆開手後退了幾步,與宋柯子拉開距離。
「我看不清你,所以不會接受你的幫助。你走吧,我想要的東西,自會去爭。」
宋柯子知道自己犯了錯,這一次,沈尋居然破天荒的未曾影響惡念,而是選擇了善念。
不,不僅是犯了錯,更是錯失了良機。
自從祝無邀回到摘星樓後,似乎事情變得沒那麼受控制了。
他的神情幾經變化,最後,恢復為慣常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
「行吧。
「要是被人打得跪地求饒,記得來找我,我不一定是個好人,但有些時候……惡人比好人更有用。」
這可是真話。
————
祝無邀所料不錯,沈尋確實不是個會告狀的人,如果他會,也不至於明明有底氣、小時候卻被欺負。
更不會讓宋柯子逮著機會、趁虛而入。
自從昨晚揍了沈尋一頓後,她感覺自己為人通透了不少。
甚至在想,以後沈尋再搞什麼陰謀詭計,她就再去揍他一頓。
只要拳頭夠快,鬱悶就追不上她。
她步調輕鬆地走向授業堂,帶著幾分笑意、聽著流言愈演愈烈——
「就她?虧我之前還給她下過注,呵,這靈石拿著都髒了我的手!」
「親傳弟子之戰,此等竊運之人居然有一席之位?我羞與為伍!」
看到祝無邀走了過來。
有曾經見過她的人,將其認了出來,倒是沒直接攔路罵人,而是趕緊介紹給身邊的人,說道:
「她就是落葉邀秋!」
「居然無半分愧色?簡直不知廉恥,若是心中尚知廉恥,就該捂臉而逃,只可笑那沈尋懦弱,居然不敢上前與之分辯!」
「誰說不是,若沈尋有這個膽量,我必然為其助威,好教這竊運之賊知曉、如此行事必得報應。」
徐三兒動作確實快。
今日的風,比往常更喧囂了幾分。
祝無邀面不改色地路過眾人,很快,聽到了自己想聽的——
「就是她……可以竊運?」
「怪不得能以下等五行靈根,在當年進境神速,力壓蕭清雨等人登榜第一。」
「我始終以為「換運」不過傳說,近日的流言……」
「你莫不是動了心思?!」
「當然沒有!這般品行低劣之事,我怎麼可能有想法!」
祝無邀緩緩揚了下唇角。
聽到徐三兒的敘述後,她就覺得有些奇怪。
這風言風語的,怎麼就沒人抓住重點呢?
只傳八卦有什麼意思。
不是說我竊運?
不是說我占了沈尋的氣運之後,進境神速,機遇頗多?
這裡可是修真界,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實力!
怎麼這點兒恩怨情仇的傳言,就能滿足了,莫非都閒著沒事兒干,不修行了?不想進步了?不急著變強了?不怕被人落下?
在祝無邀眼裡,這流言蜚語中最值得關注的問題,並非是誰對誰錯。
而是「竊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