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些人,無論曾經縱橫天地時是怎樣的逍遙霸氣,可在這裡,靈力被封、身體虧空,幾近於凡人。
他們能殺幾人?
她又能殺幾人?
祝無邀心知肚明,這樣莽撞的、經不起推敲的叛亂,就是在讓眾人帶著希望送死。
但在那之前。
她會站在所有人面前。
祝無邀強行壓下始終徘徊在心頭的不安感,既然她站在這個位置,那就決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動搖。
若說轉機——
這些天,她給不少人算過卦,算出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夠活下來。
既然如此,當契機到來時,也許能讓更多人活下來……
她知道逆天改命到底有多難。
生者生、死者死,命運的洪流奔涌不息,但在崩決之前,將永遠向前!
「諸位道友,我將與你們一起、殺出一條生路!」
祝無邀這句話擲地有聲。
死亡的陰影如同傾倒下來的巨山,時間刻不容緩。
胡三、榮四與祝無邀一起踏上了傳送陣。
尋常時,若無傳喚、擅自登上傳送陣的人,有去無回,而他們今日要做的,本就是有去無回的事情。
鎮守傳送陣的人是今日的輪值者。
若無端看到傳送陣亮起,往日都是要拉響警報的,可剛剛有人來傳話,說書老似乎讓那個寫書的回去取些東西,之所以說是「似乎」,是因為書老的那間石窟已被封起。
今日一切尋常。
和往日並無不同。
他有些不耐煩的放下茶水,在這方小洞天裡的日子真是過得夠夠的,可距離下一次輪值,還有半年時日。
本想站起身去象徵性核查下是不是那個寫書的。
畢竟,和平的日子過久了,是有慣性的,誰都不會想到,叛亂來得這樣猝不及防。
尤其是在前一批修士倒下之後。
刺目的劍光閃過。
值守者有些恍惚地跌落在地。
他漸漸渙散的眸子裡,映出了那張破相的、略顯猙獰可怖的面孔。
是寫書的那個傢伙,以及……陌生的兩個人!
他猛地睜大眼睛。
祝無邀看著滾落在地的人頭,穩聲道:「我來望風,你們繼續開啟傳送陣!」
未曾觸及警報。
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祝無邀未曾放鬆警惕,她握緊了無鋒劍,潛行至拐角處、試圖辨清方向。
開路處是在剛進來時、曾見過的狹長峭壁之間。
那裡是來處。
亦可打開通向感孝城不同方位的門。
她要做的,就是帶人闖到那裡,改變原本通道連接的方位。
這條路祝無邀被蒙著眼睛走過無數次,包括這回,她已經恢復靈力、能夠確認中途沒有陣法。
可誰知,警報的流光與嗡鳴,就在這時突兀響起,深紅色的流光如同給這方世界注入了血紅的鮮血,肅殺的、緊繃的、一觸即發的氛圍在這紅色光線的映襯下,更加銳利,似乎觸動了所有人,始終緊繃著的神經。
還有一小半的人留在礦場之中。
是傳送陣使用次數!
祝無邀立刻猜到了觸及警報的緣由。
凡是叛亂者,皆要足夠多的人數,因此,也就需要多次使用傳送陣、將更多人從礦場中送上來。
這是無解的、無法被繞開的。
看來……好運到此結束了。
祝無邀沒嘗試畫轉運符,因為她不敢用——
在這種境地里,能有什麼好運?
能有怎樣的好運?
如果她轉運,會是因為什麼轉運?是本該刺向自己的劍、轉頭刺向了他人的心臟?還是本該在路上的葉小舟、奇兵突至?
身後的人沒有喧嚷。
多年的礦場生活,能活下來的人總歸要有些察言觀色的本事,就算能耐不夠,也該學會了保命。
不能被困在狹窄的通道里!
若被圍堵困殺、逐漸向里逼近,則必死無疑,既然已經被發現,那就要搶占最有利的地形,將有限的戰力發揮到最強。
「能提劍的人、隨我殺出去!」
話音落下,祝無邀一馬當先,遙遙看見了向這邊聚攏來的十餘人先鋒。
她沒有莽撞地直接迎上,而是手腕微轉、拋出了三枚火雷球,這小玩意兒簡潔實用、製造簡單,是個修士身上就得帶幾枚。
隨著火雷球轟然炸開,祝無邀看著他們的反應,摸清了這十餘人的實力,趁著煙霧未曾散去,衝進了人群之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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