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燈火明亮了些,卻顯得更加昏冥,晃動的燭焰照亮了石壁上鑿出的壁龕,上面居然擺了不少書。
若不是知道此地是礦場,祝無邀必然會以為,這裡是一處藏書之地。
「書老,我們抓著個修士,估摸著前段時間就是她。」
祝無邀警惕地看向石桌前的老頭,他鬍子灰白、不修邊幅,背部略顯佝僂,穿著灰色的粗布衣。
這位被稱為「書老」的人,他緩慢地抬起頭來。
像是上了年紀的人、反應有些遲鈍。
然而,趕車的兩兄弟態度格外恭敬,其中一人快步上前,彎著腰將祝無邀的家當供上,道:
「書老,我們兩兄弟又抓了個劍修,儲物袋能賣點兒靈石,裡邊兒卻沒什麼好東西。」
書老伸出了枯乾如樹皮的手,抓住了儲物袋。
似乎並沒有太在意兩兄弟中飽私囊,甚至都沒有進行核對。
隨手將祝無邀的儲物袋,和另外兩個儲物袋扔到了一起,估計是等著一批送走。
他說話的聲音,同樣的衰老,似乎還帶著些陰涔涔:
「你們拿走的東西,就是本次的獎賞,把人帶下來,讓我看看。」
那兩兄弟昧下來了五六百的靈石。
不算多,可對於鍊氣期的修士而言,也不算少,尤其,抓祝無邀的過程太過輕鬆。
他們點頭哈腰地稱著是,打開牢車,把祝無邀拽了下來,將她推搡到老者面前。
下一瞬——
祝無邀眼前一花,那位被稱為書老的人閃身到近前、抓起了她的手腕。
冰涼,堅硬的手指如同雞爪,掐住了她的腕部,似乎捏住她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乾巴巴的骷髏。
這樣的觸感讓祝無邀渾身一激靈。
她忍耐住抵抗的本能,壓低了眉眼,將各種情緒掩下。
識時務者為俊傑。
人為刀俎,而我為魚肉。
祝無邀沉默不語,心中翻湧著各種想法,然而,下一瞬間,有股強勁的力順著經脈游竄周身。
劇痛傳來,似乎骨頭跟著裂開,眼前一陣陣泛白。她喉間腥甜,一口血噴出,瞬間癱倒在地。
手腕被甩開,祝無邀聽見那位書老冷哼了聲,說道:
「是個不中用的。」
祝無邀試著動了動手指,卻只是輕輕顫了一下。
她問道:「這是、咳……這是什麼意思?」
沒等那書老回答、書老轉身坐回了桌後,其實根本不屑於搭理祝無邀,那兩個趕車的兄弟在旁邊兒嗤笑道:
「還能什麼意思,說你太廢了,連書老一股氣力都撐不住,活不了多少年。」
書老輕抬了下手,那兩兄弟連忙噤聲,看明白了「把人拽出去」的示意。
那兩兄弟一左一右,拽住祝無邀的胳膊胳膊,將她往外拖去。
這樣的動作,再次讓祝無邀疼得像全身斷裂般,她咬牙沒有出聲,盡力看清了周邊場景。
三道門,似有陣法挪位,需藉助令牌。
還要走過很長的狹窄通道,坡勢陡,絕無一涌而出的可能。
上方覆鈴網,估計運行之時,凡有風吹草動,估計就會被察覺。
此處黑暗壓抑,唯牆壁上嵌的即刻明珠,隔很長距離發出微弱的螢光。
通道盡頭,地面有類似太極、咬合互嵌的圓形,旁邊兒有全身披甲之人守著。
見到人過來,伸臂攔下,核實身份。
隨後,將那圓形地洞打開,說道:
「把人扔下去。」
「是、明白!」
祝無邀被扔下地洞,撞在了擋板之上,發出「咚」的一聲。
直到上方的圓形重新旋合,身下的擋板才分開、將祝無邀繼續往下拋去,如此三道,才重重地墜.落在真正的礦洞之中。
即使靈力被禁,但修道過程中,對身體的改變,卻無法抹除。
她的五感依然敏銳。
聽見了稍遠處、人類的呼吸聲。
氣息渾厚,平穩悠長,如同蟄伏在暗處的巨獸。
祝無邀微微收緊了手指,這是……比自己強上許多的煉體之人。
強撐起身,向後靠坐在石壁上,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保持著警惕,盯緊了前方的昏暗之處。
但很快,她發現只要在這裡,就是安全的。
但人要吃飯、喝水,不可能永遠躲在這裡,更何況,之後落下來的人也許會更強。
所以,總是要離開。
周圍地面上積澱著紅褐色,看來,有比自己更弱之人,剛進入礦洞時,便身受重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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