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乃的半張臉埋進了毯子裡,剩下的半張臉在黑暗中,像是生輝的月牙,仿佛微微一碰碰到的不是實質的皮膚,而是輕柔無形的一道光。
黑影在黑暗中無聲地皺了一下眉,看她因為燥熱微微在毯子裡掙扎了一下,本就鬆散的裡衣被毯子蹭了下去,於是頸窩處的紅痕就顯現了出來——層層疊疊,像是胭脂打翻在了絹布上。
於是黑影本來散漫的氣息瞬間變了,他眯了眯眼,向來霧蒙蒙讓人看不清眸色的眼底浮出冰層一般的冷冽。似是要更加確認一般,他緩緩低下了頭去。
唐乃無聲無息地睡著,並沒有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道黑影正在緩緩靠近她。
離的近了,才能看到那些紅痕是從她的皮膚裡面透出來的,深淺大小不一,不知是誰留下的,又或者……也可能是兩個人一起留下……
黑影突然無聲地咧開嘴角,然而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
上一次,他看到她身上被蕭逐晨留下的痕跡,他可以猜測是蕭逐晨被催】情藥所迷,所以失了理智。然而這次呢,蕭逐晨自始至終神志清醒,甚至可以神態鎮定地將他擋在外面。
這一次又是如何解釋?
而他在向帳篷里看那一眼,在沒有察覺到的地方,是否也密密麻麻地鋪滿了這些紅痕?他們兩個真的只近親這兩次嗎,是否在這幾日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便是如此……
黑影,不,是蕭隨風皺了一下眉。
如果真的是胭脂的話就好了,就能隨手抹除了……
他剛想伸出手,然而突然耳朵一動,瞬間抬頭看向門口。
————
帳篷內。
蕭逐晨端坐在獸皮椅之上,垂眸看著這兩個暗衛。
沉寂、壓抑在帳中蔓延。燭淚緩緩滑下,在燭台上堆積成鮮紅的堡壘。
蕭逐晨問:
「你們的意思是,白日有人特意將她引了出去?」
流雲垂眸,道:「那守衛離開得太巧,屬下不得不多想。但屬下靠近時,卻沒有察覺到她身邊有任何異樣的氣息。」
乘風道:「屬下藏在林中,也沒有察覺到她周圍有任何氣息。如果對方真的瞬間隱藏起來的話,定然是絕世高手。」
蕭逐晨眯了眯眼,指尖在桌上一點:「所以你們兩個就相繼現了身,將她從山上背了下來?」
流雲和乘風眸光一閃,咬著牙沒有說話。
蕭逐晨緩緩垂眸,看著自己這兩個過去最為信任的暗衛,一個固執穩重,一個膽大心細,都口口聲聲地說會完成任務,絕對不會被她迷惑。他也本以為這兩個人能完美地完成任務,但是他卻沒想到這兩個人說是完成任務,其實一個暗中靠近她,一個想方設法地靠近她,現在還在他眼皮子下和她如此親近。
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呢,這兩個人又到底和她發生什麼了?!
燭光一閃,映得蕭逐晨的眸色更加晦暗,身上的氣勢猶如實質,讓兩個人瞬間面色一白,不由得咬緊牙關。
他冷哼了一聲:「看來你們兩個,從未把本王的命令放在眼裡過。」
流雲咬牙:「屬下、屬下無話可說,甘願認罰。」
乘風也道:「屬下也是同樣如此。」
看著兩個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蕭逐晨的面色更加陰沉。
他冷笑數聲:「如何懲罰?是罰你們再次禁閉,還是罰你們再也不能靠近她一步?」
兩個人面色一變。
蕭逐晨閉了閉眼,沉聲道:「這是本王最後一次放任你們。退下吧,記住你們身為暗衛的職責。明日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流雲鬆了一口氣,道:「謝王爺。只是王爺,明日若起了亂子,白盈穗她……」
蕭逐晨擰了一下眉:「本王自有打算。」
流雲頓了一下,只好道:「是。」
待兩人離開後,他站在帳篷門口,看著隔著幾個帳篷的,屬於唐乃的帳篷的頂端,微微皺了一下眉。
明日若是起了衝突,他根本無法將她帶在身邊,現在圍場有御林軍嚴加看守,就只能明早趁亂將她送出去了。
他捏了捏眉心。
明天的行動太過冒險,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差錯……
他如此想著,腳步不由得向前邁了一步。突然聽到遠處一聲壓抑的悶咳:
「我只是想確認有沒有人進去。讓我悄悄進入就好,我不會打擾她休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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