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氣息微弱卻堅定：
「我還撐得住。」
「這次雖然僥倖擊退了他們，但柳俊義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儘快想辦法提升實力，找到應對之策。」
稍作休息後，兩人拖著疲憊的身軀，毅然決定先離開柳家，打算前往天行王朝的邊境之地——青州，尋找一線生機。
離開靜思軒之前，葉清越久久地凝望著這個生活了許久的小院。
這裡留下了許多他和柳域共同的回憶。他永遠無法忘記與柳域初見的場景。
那時，庭院中寒風瑟瑟，柳域嘴角卻掛著溫和的笑，向自己伸出手，為他取暖……
一時不察，葉清越發現自己竟差點沉浸其中，遲遲不願收回目光。
希望有朝一日，自己還能重回靜思軒。
葉清越輕嘆一聲，內心是無比的惆悵與憂愁，目光卻是無比的堅定：
「青蒼，我們走吧。」
第51章 登頂
視線回到中州。靈塔之下， 在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陳之桃身上的時候，柳域也默默地踏上了這必由之路。
起初踏在這白玉石天階上，柳域並未感覺有什麼不適。
只覺得自己的身軀異常輕盈。像是被一股純淨至極的靈力滌盪了整個靈魂一般。因此， 他並不把這場試煉放在心上。
而當柳域拾級而上，直至第一百零八階時，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柳域的眼前逐漸地出現了一副異常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
在他萬分熟悉的瓊華院內， 寒風依舊刺骨，無數瓣鮮紅的雪梅大片大片地撒在潔白無瑕的雪地上。
身著黑袍的男人氣質冷峻，容貌被一個暗金色的精巧面具所遮擋， 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強大劍氣，劍眉下的雙眸滿是決絕。
他手中的靈劍嗡嗡作響， 劍身閃爍著幽藍光芒，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殺意。
不遠處， 一個衣衫襤褸的修士， 腰上佩戴著柳家嫡系弟子特有的玉佩，驚恐地蜷縮著， 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絕望。
他的雙腿發軟， 癱倒在地， 雙手本能地向前揮舞，試圖阻擋即將到來的致命攻擊。
「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修士聲音顫抖，帶著哭腔哀求著， 聲音被呼嘯的風聲迅速吞沒。
男人眼神冰冷，不為所動。他微微抬起手臂，手中靈劍直指修士。
剎那間，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凍結，萬道劍氣從靈劍中噴射而出， 如銀色的閃電般劃破長空，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劍氣所過之處，空間扭曲，草木化為齏粉。
那個修士瞪大了雙眼，眼睜睜看著萬劍撲面而來，想要躲避卻發現身體被恐懼牢牢束縛，動彈不得。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的腦海中閃過自己短暫而悲慘的一生，滿心懊悔與不甘。
萬劍瞬間穿透修士的身體，發出沉悶的聲響。鮮血四濺，在空中綻放出一朵朵悽美的血花，而後被狂風吹散。
修士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沒了氣息。
*
「……」
看完這段回憶後，柳域神情異常複雜，久久未曾開口。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修士分明有著和自己一樣的臉。
而這分明是原身最不堪的記憶，也是他柳域既定的結局！
儘管被這殘酷的現實短暫地震撼了一會兒，但是柳域很快就回過神來，目光也變得越發堅定。
他深知，自己之所以來到這書中世界，和此方世界的天道絕對脫不了干係。
而如今在面前所展現出的一切，無異是天道對自己發出的警告。
不過自己才不會因此感到懼怕，也不會就此放棄。他要牢牢把握住，任何能夠戰勝天道的機會，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性。
*
柳域深吸一口氣，將翻湧的心緒強行壓下，抬眼望向那尚未走完的天階。
此時，靈塔散發的光芒愈發奪目，似在催促，又似在挑釁。
柳域繼續拾級而上，隨著高度攀升，周身的靈力愈發紊亂，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他、擠壓他。
就在他踏上第二百階的瞬間，眼前光芒驟變。
他和陳之桃一樣遭到了天罰。
不過，不同於陳之桃面對的那道天罰如此纖細，柳域頭頂所匯聚的天罰如同粗壯的黑色巨蟒。
它張牙舞爪地從天際蜿蜒而下，將天地照得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