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越輕聲呢喃，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努力壓制住身體的不適感。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眷戀。
隨即，葉清越將自己的身軀毫無保留地倚靠在柳域的肩膀上，姿態是顯而易見的信賴與順從。
哥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好到我貪戀這份溫暖，怎麼捨得鬆開手，怎麼捨得放開你……
而在柳域看不見的地方，葉清越眼眸潦黑深邃，複雜情感在眼底翻湧。
那濃郁得化不開的深沉，在寂靜中悄然積蓄力量，只待時機成熟，便會將一切都袒露無遺。
*
在見到葉清越之前，柳域是以較為平和的情緒，去猜測他可能受到的傷害，想著憑藉自己的能力，很快就可以將他醫治好。
不過，現實顯然不遂人願。
柳域以自身築基中後期的修為，將靈力悉心輸送給葉清越後，他外在的狀態明顯好轉了不少，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
但葉清越奄奄一息的內里卻沒有得到根本改變，就像一枚外表看似完好，內里卻千瘡百孔的玉石，依舊留有許多傷痕。
柳域經過靈力探查之後，發現他的體內甚至還有不少暗傷，一不小心就容易命喪黃泉。
哪怕是修為不低的他，一時之間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徹底治癒這些傷。
這棘手的狀況，讓柳域不免陷入了沉思。
「系統，你有什麼辦法能幫我救助他嗎？」
系統仿佛陷入了沉睡般，一如既往沒有給予他任何的提示。
見此，柳域果斷調出自己的屬性面板。可其中所放置的東西，也無非只有系統出品的培元丹，或者是清心丹之類的低階丹藥。
對於葉清越嚴重的傷勢而言，這些丹藥不過是杯水車薪。
而空間中像四方圖和萬靈樹，這樣品階不凡的天材地寶，三年五載恐怕也難以徹底發揮出它們的功效，遠水救不了近火。
柳域底一沉，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不免喃喃自語道：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咳咳、咳。哥哥……」
葉清越微弱的呼喚將柳域拉回現實當中，他的神情瞬間一緊，生怕錯過些什麼，急忙回應道：
「舒凡，怎麼了？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不管哪裡感到難受，都一定要及時告訴哥哥。」
「哥哥，舒凡知道自己所受的傷有多重……也明白醫治不好了。在此之前，能夠再見哥哥一面，舒凡已經很高興了。」
葉清越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釋然，又帶著無盡的眷戀。
說罷，他緩緩將自己腰側的萬獸牌摘下，動作輕柔，仿佛那是他最珍貴的寶物。
「這是我曾經贈送給哥哥的玉佩，哥哥歸還給了我。如今再次相遇，舒凡希望哥哥能夠收下。讓它常伴身邊。」
「就像，就像舒凡一直陪在哥哥身邊一樣。哥哥一定要收下。」
他的聲音輕輕的，卻像是重錘，一下下敲在柳域的心上。
「……」
柳域耐心傾聽完了葉清越的所有話語，難得沒有立即回應，也沒有接過他手中的萬獸牌，而是陷入了沉默。
萬獸牌的存在激起了柳域的些許回憶。柳域明白，那是獨屬於葉清越的氣運。
而他曾經下定決心，不會幹涉原文主角任何的成長道路。
反應過來系統的用意之後，柳域想起了自己意外從半魘老人手中獲得的赤華珠。
在原著《狂傲仙途修仙傳》一文中，赤華珠是主角轉化各種強大血脈，淬鍊高階血脈的絕佳用具。
或許，它本就該歸還於他……
師傅，是徒兒不孝了。做出今日之舉，徒兒從未後悔過。
李半夢死前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柳域心中頓時生出濃濃的不忍與歉意。
不過一想到，這是為了救助葉清越才出此下策，柳域內心的掙扎立馬減少了許多。
他已經失去了師傅，不能再失去另一位至親。
念及此處，柳域毫不猶豫地將赤華珠從空間中取出，眸子當中透露出些許的哀傷。
「舒凡，閉眼。讓我為你護法，將此物煉化之後，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哥哥，咳咳咳。」
見柳域似乎不打算收下萬獸牌，葉清越有些著急，不過還是選擇先乖乖聽從柳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