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一隻金錢鼠的眸子都無一例外散發著刺目的紅光。
它們與葉舒凡赤目相對，蓄勢待發，紛紛準備著給予這個人類修士最慘痛的教訓。
「呵！就算成群結隊又怎樣？還不是得老老實實被我斬殺殆盡。你們這些妖獸和魔修一樣，總有一天會後悔來這世上！」
葉舒凡忍住渾身的疼痛，右手再次拿起了流雪劍。鮮血順著劍身滴落在地。
濃重的血腥味刺激了在場所有的金錢鼠。剎那間，它們內部發起了巨大的動亂。
第33章 劍碎
一時之間， 鼠群像極了翻滾著的黑色巨浪。它們爭先恐後地從四周迫近葉舒凡所在的位置。
「流雪！」
唰的一下，破空聲響起。聽到主人的號令，流雪劍趕忙從空中猛地向下墜去。
它以葉舒凡為中心， 劍鋒繞著圓圈最外圍一掃而過，將所有妄圖觸碰主人的金錢鼠盡數斬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然而金錢鼠的數量難以估量， 流雪斬殺了許久，但是仍舊有許多金錢鼠前仆後繼，一刻不停地向站在地面上的葉舒凡襲來。
電光火石之間， 葉舒凡咬緊牙關，頭上已然冒出汗珠。
他再次將體內尚存的幾絲靈力全數注入流雪劍， 毅然決然地捏出御劍術的手勢，大喊道：
「聽我號令， 劍升！」
話音剛落， 流雪劍就接住了身軀搖搖欲墜的葉舒凡，將他帶離瞬間被鼠群占領的地面。
「咳咳……」
葉舒凡臉色蒼白無比， 俯視著正下方的「黑潮」。他僅存的靈力無法支撐御劍術太久。而鼠群一時半會兒也匯聚不成與他齊平的高度。
一切仿佛變成了一場僵局。
「吾主。察覺到你的靈力趨近於枯竭， 是否選擇退出這場試煉。待日後修為提升， 再行挑戰也不遲。」
腦海里的那道神識微微發燙。雄渾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勸告葉舒凡的同時，似乎也在述說著他有多麼不自量力。
「不！我不認輸，也絕不可能認輸！」
三番五次被不同的噩耗打擊， 葉舒凡心中已然泛起了漣漪，神識的話更是讓他挫敗感橫生。
但哪怕手臂處的疼痛讓他的執劍之手再如何顫抖，他也絕不放棄。
「流雪！聽我號令， 散！」
葉舒凡閉眼，咬緊牙關， 不斷調動體內的靈力，駕馭著流雪劍，捏出那道術式。
他讓流雪除本體外，化出三道分身對下方的金錢鼠群進行斬殺。
「嗡——」
「吱吱吱……」
剎那間，一聲悽厲的劍鳴響徹整個塔底空間。不少膽小的金錢鼠被嚇得瑟瑟發抖，耳朵再次聳立，悄悄地退回陰暗處。
「咳、咳。」
在一番如此冒險的行事之後，葉舒凡腳下的流雪劍本體變得越發透明。
畢竟是梨木材質，不堪重用。流雪劍原本光滑無痕的表面不由得布上了蛛網密布般的細小裂紋。
而葉舒凡一時間卻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或者說，他根本無暇顧及。
「呼——」
剛開始用三道分身斬殺金錢鼠尚且還算順利，然而時間一久，葉舒凡變得有心無力，整個人疲倦不堪。
這樣長時間的精細操作太過於消耗人的精力。但是葉舒凡仍舊沒有放棄。
他神情專注，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心臟在胸膛里劇烈地跳動著，略顯髒污的手背，朝臉上隨意一抹，擦乾眼尾因疲倦而沁出的淚水，內心極速思考著新的對策。
葉舒凡原先出於厭惡，對於金錢鼠的處理方式極為細緻，而如今嚴峻的現實顯然不允許他繼續這樣做下去。
考慮到金錢鼠數量眾多，他果斷改變之前的決斷，與鼠群糾纏到底的想法減弱了不少。
葉舒凡駕馭著流雪劍的三道分身，斬殺的動作堪稱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吱吱吱！」
劍鳴聲一瞬即逝。似乎察覺到流雪劍的進攻速度變緩，不似之前流光一般難以捉摸，許多首當其衝的金錢鼠瞳仁腥紅，其感受最為明顯。
在經過了內部的短暫交流後，它們呲牙咧嘴，死死地盯著流雪劍的動向。
「吱吱……」
而原本躲進陰暗處的小部分金錢鼠，聳動著鼻尖。
見劍鳴聲消失，局面形勢逆轉，它們才試探性地走出安全區，重新匯入鼠群。
由此，那股黑色「巨浪」的力量越發壯大，甚至超過了原先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