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宗門內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劍拔弩張,對他這個新人來說一點也不友好。
路仁稼心中默默吐槽著,面上不動聲色,將宋清川的劍扒了下來,帶下來了一地的碎石。
路仁稼這才發現, 就連這院牆,也是成片上好的雨花石,看著這牆上留下的大洞, 默默將劍給宋清川擲了回去。
宋清川只是看著路仁稼幾個漫不經心的動作, 沉吟片刻, 也得出了和方昱初一樣的結論:此人不是敵人。
路仁稼既然知道自己走不了,索性悠哉地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沏了滿滿一壺靈茶。
宋清川到他對面坐下, 看著他熟練的動作,不經意地來了一句,「你來做什麼?」
宋清川含糊的問,路仁稼當然也是含糊地回答,「我找到了小師妹的靈器,可不知道小師妹住在哪裡,只能委託師兄歸還了。」
他「小師妹」三字一出口,則已經是根本沒有想過隱藏。宋清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那個已經破損的書本,看著貫本的大洞挑了挑眉,草草一翻動就放了下來。
他相信眼前的人沒有惡意,和不相信他的話沒有衝突。既然已經知道潘羽瀾會是他們的小師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位置。
路仁稼此次到來,只是借著這個已經完全廢掉的靈器,來和他們打聲招呼而已。
兩人就這麼坐著,路仁稼的視線卻是不受控制地向著宋清川臉上瞟。
宋清川料想他也說不出來什麼有用的話,他不說話,宋清川自然不願與他在此耽擱下去。沒有搭理他的視線,便是直接端茶送客了。
路仁稼剛一出門,宋清川的手上立刻顯現了一枚水鏡。水鏡照出了他臉上剛在屋檐躺過,壓出的紅痕和抱著方昱初下屋檐時,被方昱初不受控制的手弄亂的頭髮。
想到剛才就以這樣子的姿態,和這個來歷成謎的弟子正襟危坐的交談,宋清川剛剛消逝的殺意又都冒了出來。
還在山間路上的路仁稼「啊切」一聲,拉緊了自己的衣服,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一般在山間往來的弟子都是御劍,只有少數用靈獸代步。
顧輕鴻正嘗試馴服著一隻靈鵝,在山頭狂奔,遠遠地看到山腳下有著一個微小的人影。
可還沒等他定睛去看,就被**的大鵝一路狂顛,等大鵝安分時,下面的人早已沒了蹤跡。
顧輕鴻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輕輕敲了敲大鵝的頭頂,聽話了的大鵝便帶著他向那個位置一路狂奔過去。
只看到地上一個淺淡的印記,幾顆小石頭零散地灑在周圍,表層的土壤也被輕輕地撥動了。
大鵝只是再往前走了半步,半隻腳掌就會踏上了陣法,將陣法徹底的破壞掉了。
顧輕鴻緊緊地拉住了還想要繼續向前的大鵝,給它一道命令,讓它自己回到獨屬於它自己的靈獸營中去。
自己則半蹲下身,細細的將這一塊土地用留影石記了下來,還是不放心,又親自手抄了一份。
顧輕鴻抄過一年下來之後這才放心,將地面上的小石子撿起裝好,又將土壤全部打亂才離開。
顧輕鴻得意洋洋地站在方昱初面前,朝著他拎著塊留影石,只等著方昱初求他。
方昱初看著他這個樣子,笑了笑,便配合道,「顧大少爺,請問,怎樣您才能將這塊留影石給小人呢?」
他沒指望這塊留影石裡面有多少東西,只不過無傷大雅地哄顧輕鴻一下,何樂而不為呢?
可看到上面的陣法,方昱初瞬間默然了。他不懂陣法,對陣法所有的理解只限於對幾個有名陣法的觀摩。可眼前的陣法,卻是他肉眼可以看出來的精妙。
方昱初輕輕咳了一下,剛才漫不經心地語氣一下子就變了,對著已經要把頭仰到天上的顧輕鴻微微討好道,「請問顧大少爺,這陣法是誰人所為?」
只聽窗外轟隆一聲,天空瞬間變得陰沉,緊接著豆大的雨珠紛紛落了下來。
在一處隱秘的山洞裡,姜萊扶摸著自己的劍身,偏頭和一旁的崔如鳶,在暴雨的掩飾下小聲說著話。
「新到銘霄宗的弟子確實背景有問題,可大家都認為他沒有惡意。」
崔如鳶一開始也對這個新入宗就神神秘秘的弟子警惕極了。但這段日子下來,雖然發現這個新弟子不太安分,卻也沒看出來他想要在這已經變亂的銘霄宗添上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