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把身上的備用繩扔給何瑜,備用繩很短,根本不夠我下到地面,看著晃悠到讓我眩暈的墓底,這一跳要是何瑜沒拽住我,那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於是我呼了口氣,聲音都帶哭腔了:「何瑜!你小子要是拉不住我,我做鬼都得去你夢裡哭!」
「別他娘的廢話!趕緊的,你磨嘰個屁!你再不跳老子就直接下去給你收屍了!」何瑜大罵。
背後的卡扣又發出了那種要命的摩擦聲,我一咬牙,閉了閉眼,心說死就死吧,接著就把手電叼進嘴裡,靠一點點餘光稍微判斷了下位置,用腳蹬住岩壁閉眼縱身一躍。
身後的卡扣瞬間崩斷開來,我身上的備用繩被何瑜攥住,我死死抓住繩子,儘量把自己蜷縮起來,身體盪起來,生生撞在石壁上,手腕擦在石台沿上瞬間火辣辣的一片疼,肯定是脫了一層皮了。
就算我比同齡人要輕一些,要憑空接住一個成年男子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他光是拉住我就已經相當困難,我倆只靠一根繩連接,半掛在棺材邊,幸虧何瑜的登山鎬,要不以我的體重肯定會把他拖下石台。
「操!這群愣貨都不知道來幫一下!」何瑜明顯有點拉不住了,他完全是硬撐著。
我整個人懸空在外面,歪頭用嘴裡的手電去照四周,妄圖找尋一下周圍有沒有什麼凸起的岩石,結果尼瑪整個岩壁滑得跟拋了光似的,除了這個石台,再沒有什麼落腳的地方。
操了!真倒霉啊,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這死的也太慘了吧?
何瑜憋得臉都紅了:「不行了我就快拉不住了!」
我殘廢就殘廢了,不能拉著何瑜當墊背,於是我正準備喊他放繩子,就看見從墓頂的破口處降下來一個人。
我幾乎要哭出來,什麼保鏢,祖宗,你真是我祖宗!
路阿爻快速降到與我齊平的地方,他甩了甩腳脖上的鈴鐺,下降的速度就停下了,他一隻手架住我,拿出一節繩索快速套上我的腰,再把鎖扣和他的繩子綁在一塊,沖何瑜喊到:「放手!」
何瑜也看見了他,直接就放了手,路阿爻固定得很死,但我被剛才的事情嚇得應激了,總覺得繩子不牢靠,抓著他的鎖扣死活不肯放手,他又晃了晃鈴鐺,繩子才又開始慢慢下降。
直到我的腳觸碰到地面,我才發現我的兩條腿已經癱軟了,剛才被撞的地方也開始接二連三地疼起來,路阿爻攙住我的一隻胳膊把我放在地上問:「還行嗎?」
我暈的要死,閉著眼搖頭:「我自己緩會兒,你快去看看何瑜有沒有下來。」
於是路阿爻就快速解了繩子上的鎖扣,打著手電又去接何瑜,何瑜慢慢爬下岩壁,握住他的手跳下來,他感嘆道:「路哥,太及時了,你再晚下來幾分鐘,我倆都得撂這兒。」
第19章 陪葬坑
路阿爻又走回到我身邊,遞給我一瓶水,他跟我說剛才繩子放到一半滑輪卡住了,幾個人鬆了勁準備去維修,但是滑輪突然又開始轉起來,上面好幾個人都被絆了個狗吃屎,繩子脫手,我就一路掉了下來。
得虧背後連著卡扣的繩子夠長,掉了一半卡扣卡在石頭縫裡,不然我是真要被摔得殘廢。
我坐在原地用手電去照那些地面的青石板,手指輕輕一撥就能看見上面雕刻的紋路,用這麼多石板還真是一種奢侈,這些紋路似乎能構成一張相當大的畫面,但有許多石板已經完全碎掉了,實在看不出什麼。
「我操你媽的!你們剛才杵著幹嘛呢?!沒看人都要掉下來,就不能找個東西接一下!」何瑜走過來就看見那幾個考古人員,氣不打一處來,舉著登山鎬上去就要揍人,我腿還軟著站不起來,趕緊推路阿爻去攔。
隊裡那個叫小許的道了聲歉,隨後便說:「我們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再說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萬一砸到都能把人砸壞的,這種事也不能強迫我們救吧。」
「你過來,你再說一次試試?」何瑜相當直率,絲毫不接受小許的解釋,馬上用登山鎬對著他,邊罵邊靠近對方,氣得整張臉都漲紅了。
他還沒罵完,我就聽見身後又有人滑下繩子的聲音,路阿爻反應很快,他起身一把扯住何瑜就將他往後拽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