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別不喜歡洗。
「媽,今天都這會了,太陽都快落山了,洗了也幹不了啊。」
「晚上有風,一晚上就吹乾了。」
關蕾又掙扎道:「可是馬上都要做晚飯了,要不改天再洗吧。」
馮轉霞瞪著她,提高音調說:「你什麼意思?我現在指使不了你了嗎?好與好都是相互的,看你下午身體不舒服,我二話不說幫你燒水洗衣服,我有一句怨言嗎?
你現在身體沒啥大礙,讓你幫忙做點小活,你就百般不樂意。想我懷趙陽那會,哪一天沒幹農活?」
關蕾最受不了馮轉霞絮絮叨叨地比較,她趕緊說:「沒有媽,我是怕待會做飯前洗不完,要不媽你晚上做飯,我去洗吧。」
「就幾根床單被套,你手腳麻利點,怎麼會洗不完?」馮轉霞不高興地說,「你還學會討價還價了?一個女人,不做飯你做啥?」
關蕾徹底無語了。
管它呢,慢慢洗唄,待會做飯時洗不完,就放著去唄。
讓她做兩樣,門都沒有!
她慢吞吞地走到正屋。
瞬間就驚呆了。
大熱天的,馮轉琴竟然蓋著被子。
看來,確實精神不太正常。
她走過去,說:「大姨,你起來下,我取下床單被套。」
馮轉琴騰的一下翻起來,怒吼道:「你個臭婊子,你還有臉進來,你要取你媽個X。」
關蕾好無語,不想和這種滿口髒話的人再說一句話,便開始扯起另一床被子的被套。
馮轉琴一把扯過被子,衝過去就揚起了手。
要不是關蕾躲得及,那一巴掌早都落在她的臉上了。
她生氣地喊道:「你幹啥呀?剛才打我媽,現在又打我,你沒病吧你。」
馮轉琴又抓起長方體大枕頭,摔了過去。
關蕾又把枕頭丟回去,正好砸在了馮轉琴的頭上。
其實,她是故意的。
因為馮轉霞剛才去門外上廁所了。
聽到馮轉霞的腳步聲,她馬上說:「大姨,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你這麼對我,你都砸到我的肚子了,你應該也知道,我懷孕著呢,這要是傷到孩子就不好了吧。」
「我哪裡砸到你肚子了?我老早就知道你不是啥好東西,紅口白牙滿嘴的謊言。」
馮轉霞進來了。
關蕾捂著肚子,使勁擠出了一滴眼淚,說:「我之前確實說錯了話,但氣頭上誰又沒說過過頭的話呢,我都給您道歉了,但我肚子的孩子是無辜的,您為什麼非要砸他呢?」
馮轉霞大驚失色,盯著關蕾的肚子看了看,問道:「肚子沒什麼事吧?」
關蕾搖了搖頭,說:「應該沒事,就是有點痛。」
「你看個屁,我根本就沒砸到她的肚子。」
「姐,你再不要這樣了,我們剛才聊了那麼久,你這腦子怎麼還沒轉過彎來?」
馮轉琴大哭起來,「你讓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我的小梅已經走了,我只剩下小兵了啊。」
馮轉霞皺了皺眉頭,說:「你別哭了,咱們去大醫院看看吧,說不定人家醫生有治療的辦法呢。」
說著,馮轉霞就爬上炕,扯掉了床單和被套,然後丟在地上,對關蕾說:「好了,你去洗吧。」
關蕾有點鬱悶。
按理,她剛才都表現出肚子不舒服了,馮轉霞應該讓她回屋休息啊,怎麼還讓她幹活呢?
「我問過大夫,孕期還是要適當做一些輕活,這樣對孩子更好。」馮轉霞淡淡地說。
關蕾無法,只得抱著床單被套走了出來。
這床單被套,好臭啊,就跟幾千年沒洗過一樣。
的確也很久了吧,自從她嫁過來,她就沒見馮轉霞洗過。
她把床單被套丟在地上,自己的衣服還在洗衣盆中,這馮轉霞真行,衣服都沒擰,就泡在水裡面。
她一件件擰乾,晾在了掛衣繩上。
她越晾衣服越生氣。
袖口上、領口上,本來有污漬的地方,跟原來沒任何區別。
這衣服跟沒洗有啥區別。
她又把那幾件衣服取下來,放進水裡,倒了點洗衣粉,開始重新洗。
馮轉霞看到後,走了出來。
「你幹啥?怎麼又放那麼多洗衣粉?你嫌我洗得不乾淨?」
關蕾笑著說:「沒有,衣服比較多,難免會有些地方沒洗到,我再洗一下。」
馮轉霞哼了一聲,說:「人跟豬一樣,倒還挺講究的。」
關蕾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說:
「媽,你怎麼這麼說?我怎麼了?」
馮轉霞又哼了一聲,說:「你去看看你自己的屋子,跟豬圈有啥區別,地上的瓜子皮估計都能掃一簸箕。」
「就琴琴來的那次而已,不過她一離開我就掃乾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