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清許小時候過得不好,所以沒有直接說出來。
吃好早餐,陳東東說要去換一套衣服,不然不好意思上車。岑不遇笑著搖了搖頭,把藥膏遞給身旁的男生。
「清許,幫我。」
清許垂眸看了一眼,伸手拿過來。岑不遇剛剛表現還算乖,沒有說些奇怪的話。他只是覺得,陳東東既然不懂,就不要隨意打開人家的新世界大門。
看著那張好看的唇紅腫一塊,清許往棉簽上擠了點藥,湊近塗在上面。但可能是疼,岑不遇蹙起眉下意識退了一點,墨黑的瞳仁無辜地望著他,看起來有一點可憐。
清許心頭微微一顫,動作不自覺放輕。可岑不遇得寸進尺,竟高興到跟貓一樣, 伸出舌頭舔他的手指。
溫熱濕滑的舌尖很軟, 綿綿地貼上來,清許還記得那裡的觸感,瞳孔猛地放大。
「岑不遇!」
岑不遇一震, 頓時把舌頭收了回去,眉眼焉巴巴耷拉下來。
清許深吸一口氣,怕人再不老實,用手蓋住那顆腦袋,手指插進髮絲,輕輕抓著,語氣帶著警告。
「不准動!」
岑不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瞳仁閃爍,嘴裡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兩個人昨晚經歷過那樣的親昵,現在距離稍近一點,心臟就止不住地亂跳。
淡淡的香草味,和玫瑰花味沐浴露的清香,不斷往雙方皮膚里鑽,無孔不入,塗個藥都惹出了一層薄汗。
「好了。」陳東東換好衣服出來,看到他們塗藥的姿勢,愣了下。
清許聞言立即鬆開手,低頭,把棉簽扔進垃圾桶,接著面無表情擰上藥膏的蓋子。
岑不遇站起身,抽紙擦了下手心裡的汗,拿上車鑰匙道:「那走吧。」
陳東東眨了眨眼睛,道好,隨後想起來看向清許:「那你......在家玩會兒電腦?」
清許看了一眼他的房間,輕輕點頭:「嗯。」
等到大門關上,下樓,陳東東腦海里仍浮現著兩人剛才親密的樣子。
清許從小就是一個很平靜的人,基本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臉上露出生氣的神色。但是剛剛,清許微微皺著眉頭,態度強硬地按著岑不遇的腦袋,然而動作卻很輕地給對方塗藥,這個樣子顛覆了他所認知的形象。
兩個男生坐的很近,眼神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明明沒有說話,卻感覺嘴唇、鼻子、眼睛、甚至每一根髮絲都牽連著,氣氛很難融入第三個人。溫暖的晨光灑進來,為兩人周身鍍上一層暖光。
「岑哥。」陳東東舔了下唇瓣,忍不住問,「你跟清許......」待那雙狹長的眼睛看過來,他繼續道,「是在處對象嗎?」
「 ......」岑不遇沒想到這小子還挺聰明,清了清嗓子,「嚇到你了?」
誰知,陳東東卻搖頭,說:「我前幾天在花城玩,看到了一對。」當時,那兩個男生牽著手在他前面說說笑笑,感覺關係特別好,他還很羨慕,也想擁有一個這樣的好兄弟。結果,那兩人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著說著話就突然偏過頭親了對方一口......
岑不遇瞭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在追他。」
「哦......」難怪大半夜穿著睡衣來找。陳東東也跟著笑了笑:「他不太好追吧。」
「我覺得還好。」一說到清許,岑不遇眼神都明亮了起來,「他心很軟。」
陳東東是個純直男,聽到這話,心裡不由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還是擔心道:「你是真心的吧?」
岑不遇一頓:「當然!」
那就好......陳東東尷尬地撓了撓頭,繼續說:「是真心的就好。但清許跟別人不太一樣,你可能需要多一點耐心。」
聞言,岑不遇下意識皺起了眉。兩個人走到車前,打開門坐進去,在陳東東系安全帶的時候,岑不遇看著逐漸刺眼的太陽,在副駕駛上緩緩開口。
「我不覺得清許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
陳東東愣了一下,偏頭看過去。岑不遇對上他的目光,黑眸被光線照得異常透亮,認真道:「在我這裡,他就是一個令人心疼的小男生。他真誠、勇敢、努力,比所有同齡人都要純粹且出色。」
「我喜歡他方方面面,無論相貌或性格,他都是獨一無二的。」
「我想牽著他的手,走過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在馬爾地夫的海島觀賞藍吊,在日本的櫻花樹下野餐,在青海的草原上奔跑。可我更想把他藏起來,讓他的一顰一笑,都只屬於我。」
陳東東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微張開,都聽傻了。如果不是真人在眼前,他還以為在看電影呢。畢竟這人身價不凡,他剛剛擔心也屬正常,但現在看來……
這人純純戀愛腦嘛!
兩人開車到清許以前住的地方轉了一圈。岑不遇想起清許之前說他的父母,是在河裡去世的,於是叫陳東東開到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