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著對眼睛不好，」周時撓著他下巴，「你繼續，給你托著。」
「你不如在房頂吊根繩子。」
「懸樑刺股？」周時樂了。
「懸樑，」程染秋堅定道， 「不刺股！」
他知道「錐刺股」刺的是大腿，但現在被搞得應激了——三十歲的周老闆，如狼似虎。
周老闆輕咳一聲：「餓不餓？」
「不餓， 」程染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嘴角勾起，「但無聊。」
「想要我做什麼？」
程染秋眼神落在他肩窩，直起身， 虎口摩挲著下巴：「做幾個伏地挺身吧。」
「嗯？」周時直覺這不是什麼好的提議，但還是照做了。
果然趴下後，背部就感受到了重量。
程染秋也沒敢實打實坐下去，順著他起伏的姿勢一上一下：「挺好玩。」
他摸了下自己脖子，印子到今天才算消下去。
福至心靈，他一骨碌趴在周時旁邊盯著他。
「怎麼了？」周時支起身子。
「你之前一直說等等，就是等我放假是吧？」程染秋咧著虎牙，惡狠狠問。
周時笑了下，手一松，躺在地板上抓抓他小腿。
這是默認了。
程染秋壓上去咬人：「老狐狸！」
老狐狸是被猴兒解救的，程染秋起身接電話：「方猴兒，中秋快樂！」
「中秋快樂，秋兒，你給我寄的東西啊？」方猴兒的聲音有點悶。
「嘶，你這聲，哪呢？」
「床上，」聽著聲音，方猴兒翻了個身，「嘶，昨天和老頭吵了一架。」
「又讓你相親啊？」程染秋瞭然。
「嗯。」提起這茬，那邊聲音更悶了，「秋兒……」
「打住啊，」程染秋靠在走到他身後的周時身上，「耳朵都起繭了。」
「得，不說了，你最近怎麼樣啊？那邊學校還適應麼？」
「都一樣……」
後腰被一下下按著，程染秋有點犯困，聊到後面聲音越來越迷糊。
周時把手機接過來，低聲說：「他睡著了，先掛了。」
那邊很誇張的一聲「艹」，隨即磕磕巴巴地回：「不好意思，不是對您，是周老闆啊？」
「是我，方猴兒，」周時笑笑，「有時間來時宿玩，先掛了，怕吵醒秋兒。」
「誒誒誒，好好好，一定來！」
「好。」
周時抱著人到床上，轉身的時候被拽住了衣角，他抽了下沒抽動，俯身低聲喊：「秋兒？熱了？」
「別走。」程染秋嘟囔著。
「好，」周時輕輕拍拍他的手，「我去拿電腦過來。」
「嗯……」
窗簾縫隙鑽進來的陽光落在床邊，一人半靠著，時不時低頭看幾眼睡著的人。
群里聊得熱火朝天。
周時：【你們什麼時候到？】
宋城：【晚飯前。】
周時：【東西幫我送了？】
曲澄：【送了送了，阿姨和叔叔都好。】
周時：【麻煩了。】
曲澄：【別說這個啊，時哥，不然我得哭。】
周時笑笑，感受到身邊人呼吸的變化，他垂眸看去，迎上一雙含著水汽的笑眼。
「醒了？」
「嗯，不小心就睡過去了，」程染秋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方猴兒罵我沒？」
「沒，我給你掛的。」
程染秋張了張嘴：「你，不是，他，嘖……」
「想說什麼？」周時被他逗笑了。
「他說什麼了嗎？」
「沒，我邀請他有時間來玩，他說好。」
「開竅了。」程染秋眨眨眼，嘆了口氣，「時哥，和你說說方猴兒的事兒吧。」
「等下，」周時起身拿了杯子，給他餵了口水，「說吧。」
程染秋笑笑：「這小子還躲著我呢。他覺得我是因為他丟的工作。」
「嗯？怎麼回事？」
「他當時為了搞砸他爸給安排的相親，騙人姑娘說喜歡男的，拉我演戲來著。沒想到當時那家餐廳有學生家長在，一傳二二傳三的，就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