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一聽,立刻擺出傾聽狀:「怎麼了?」
周琢斐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一遍,在說道詹子朗興沖衝要開車去顯擺時,肖望的嘴角不由得上揚了一下。
「……反正最後就是這麼回事了。」周琢斐說完看到肖望嘴角掛著笑,便問:「很幼稚對吧?」
「的確有一點,不過可以理解。」肖望回答。「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呢?」
「其實沒什麼打算,就去了之後再看吧,如果那家飯好吃,我就少罵兩句,要是飯不好吃……」周琢斐直言不諱道:「那我的注意力可能就只在噴垃圾話上了。」
肖望控制不住地肩膀抖動了一下,果然這才是他所熟悉的周琢斐風格。
其實一開始他對周琢斐並沒有太大印象,每天來頂層辦事的人實在是太多,自己並不會特意留意哪個部門來了新員工。
他真正開始有印象的見面,還是有一天他恰好不是很忙,才注意到了在文件欄旁找東西的周琢斐。
當時她翻找了很長時間卻仍一無所獲,肖望正想著要不要出去問問什麼情況,周琢斐就鼓起勇氣地過來敲門提問。
儘管她強裝鎮定,但是飄忽的眼神和略微發抖的嗓音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肖望幫她找到了文件,對方一同感謝後才離開,生澀的表現讓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做實習生時的情形。
沒想到第二天,周琢斐再來時就會主動和他打招呼問好,表情也從緊張拘謹,一點點變成了大方自信的狀態。
她主動積極的態度獲得了肖望的認可,逐漸的,他也就記住了這個叫周琢斐的新同事。
一開始他對周琢斐的印象是剛進社會的大學生,活潑開朗,沒什麼心機,她身上有股非常強烈的不屬於職場的氣息,這也是他早已沒有的東西。
所以他每次見到周琢斐都喜歡和她聊兩句,就當是緬懷過去,重溫一下學生時代。
第二次有印象就到了那年年末,每年年底公司都會舉辦盛大的年會活動,各部門都要準備節目登台表演,肖望隸屬於總裁辦公室可以免於此要求。
那天他恰好去行政部辦事,一進門就聽見大家在討論表演什麼節目好。
當時有個男同事開著不恰當的玩笑,讓周琢斐穿著女僕裝表演,內容連肖望都感受到強烈的冒犯。
他立刻去看周琢斐,發現對方小臉繃得緊緊的,眼裡仿佛都要冒出火來。
正當他以為周琢斐要情緒失控的時候,對方忽然咧著嘴,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對方說:「跳舞我不在行,但是我挺會給人化妝的,要不x哥我把衣服借你,幫你化個妝,你上吧,效果肯定比我好。別害羞,男人說不要都是口是心非,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自己行不行?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這是肖望第一次發現,原來周琢斐也有攻擊性這麼強的時候。
所以他完全可以設想到今天的這場飯局有多麼「精彩」。
「不管怎麼說,我得先把事情跟你說清楚,要不是小詹這樣……我肯定是不想給你添麻煩的。」
周琢斐一臉真誠看著肖望,「真不好意思,下次絕對不會了。」
肖望對上她的如水晶般澄澈的眼神,心中忽然泛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他當然知道周琢斐對他的態度是怎樣的,但看到自己在對方心裡有這麼高的地位,甚至一點小事都不願意麻煩他時,他還是難免生出一絲擔憂。
這不是一件好事,之前他就遇到過類似事件,在無意間成為了別人心中的完美典範,接著就因為所謂的「跌落神壇」引來了麻煩。
「沒關係,不要那麼有負擔,如果我有事我會直說的,你不用那麼緊張,我不是那種勉強自己幫助別人的人。」
他說的很委婉,不想傷害到周琢斐的心情,但他實在是不想再次誤入別人的造神計劃,
追根溯源他也是一個盡力將事情做好的普通人罷了。
但沒想到對方卻搖搖頭說:「肖秘我知道你很好,但這是我的問題,我的行為準則是這樣的,不能給別人添麻煩,也不能亂欠人情。」
肖望沒想到周琢斐竟然會這麼回答,「對自己要求這麼嚴格?」
「不嚴格不行啊,一次僥倖就會有惹麻煩的可能。」現在周琢斐算是對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要是當初在韓楚彬發[在嗎]的時候,她直接不回復,就沒有這麼多麻煩事了。
不對不對,她明明是正常的人際交往,是韓楚彬自己朝秦暮楚不檢點,她幹嘛怪自己?
說到這,周琢斐便又想到了江慎的事情,這麼說來折扣她還不能要了,回頭豈不是又欠了江慎的人情?
「對了,肖秘還有件事情要和你說,是關於江慎的……」
話才說了一半,周琢斐看到信號燈轉向綠燈,前方的車已經陸續在啟動了,她便自覺地住了嘴,「回頭再說吧,不打擾你開車了。」
「沒關係,到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