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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將蓬萊觀和朋來鎮看似鬆散實則緊密聯繫起來的法事,好像一直都不顯山不露水地藏在暗處。

所有人似乎都知道它的存在,但所有人似乎又都對它並不了解。它蒙蓋著層層迷霧,讓人難窺究竟,仔細看來,才發現它居然才是那根將所有碎珠串連起來的絲線。

因為這線極細,所以之前沒有玩家特別重視它。而現在,不會再有玩家忽略它。

黎漸川抵達蓬萊觀的時候,腳下的青石山路已被細雨徹底洇濕,兩側林葉滴下一串又一串鬱郁的綠,令整座山林都分外鮮碧。

山林深處,蓬萊觀依舊如上次見到般,靜默無聲地屹立在那裡。

只是比起上次,眼下的蓬萊觀大門敞開,里里外外都掛滿了黃幡,明顯是一副將要開壇做法的模樣。而黎漸川,身邊也不再有寧准陪同,只獨身一人,一路上山。

想到寧准,黎漸川便又抬頭看了眼。

他記得當時寧准就是朝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就匆匆離開了。那是小定山更深處,也是大霧籠罩時,療養院虛影浮現的地方。

他是察覺了什麼異樣,還是感知到了故友孫朋來的存在?

黎漸川腦海中浮現出那雙惑人的桃花眼,眼底下意識就飄起了笑意。

「兩位施主,午時將至,領戒法事就要開始了,切莫再要停留於此。」

正值黎漸川出神思索時,一道熟悉的童聲傳來。

隨這聲音,有三道人影從蓬萊觀的大門內邁出來。

其中兩人眼熟,一是蓬萊觀遇到過的小道童,一是深受李二太爺信重的老管家,還有一人小廝打扮,約莫也是李家人。

小道童在勸這兩仆離開。

可兩仆卻不願離開,老管家道:「仙童,不是我等為難觀中,而是往年皆沒有這個規矩,都能允家裡人在觀外等候,不是非得下山去。而且你也瞧見了,我李家出了意外,這次領戒來的不是年輕一輩,而是我家老爺。我家老爺已是這般大的年紀了,倘若有個好歹,我們是真沒法交代。」

「就當真不能如往年一般,就讓我們候在這林子裡,等待法事結束?」

小道童也為難,但還是搖頭道:「不瞞兩位施主,這是觀主的意思,今年領戒法事不關觀門,亦不能留外人在小定山上停留。」

老管家愁苦哀嘆,卻也沒有別的主意。

馮大師既發了話,那就是改不了了,他便也只能領著小廝下山去。

果然,馮天德不僅沒死,還明顯有倚仗有秘密。大搖大擺辦領戒,也並不怕別的玩家來殺他。這人看著輕狂瘋癲,但其實不然。

目送那兩仆下山行遠,黎漸川沒有立刻踏進蓬萊觀內,而是尋了一棵參天古樹一躍而上,俯瞰整座蓬萊觀,觀察其內的情況。

觀內陰陽太極模樣的小廣場上,已布好了道場。

道場正中央列出了一座法壇,被廣場四角那些鑲嵌著怪異眼球的石像拱衛著,升起血紅色的爐煙。法壇上一片空蕩,除了一座香爐,沒有任何供奉或做法之物。

法壇前一左一右立了兩名道童,底下李二太爺跪坐在蒲團上,背對著大門一動不動,不只是吃了那所謂的藥丸睡過去了,還是仍清醒著。

這分明是場尋不到規矩的、不倫不類的道家法事,不見莊嚴浩蕩,反倒有種奇詭氣氛。

觀內又如此寂靜地又過了一陣,忽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殿後,馮天德一身黃色法衣繞了出來。

他的模樣似有些奇怪。

臉上垂蓋著一道硃砂寫就的黃符,遮掩著他的五官,令人看不真切。而行走之間又有種說不清的蟲類的扭曲感,好像他走來時,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蟲。他手上還捧著一個被黃巾蓋住的物件,黎漸川猜側,那大概率是領戒需要用到的唯一一件東西,李新棠的爹曾親眼見過的活人腦。

馮天德一路快步行來,徑直將那物件放到法壇上,然後伸出兩手,一手一個,直接將兩名小道童拖到面前,用力掐死。

這一舉動太突然,黎漸川沒想到,兩名小道童也猝不及防。二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叫,便沒了氣息,軟倒在地。

「別怪你家觀主心狠,誰讓這法事的一切都有定數,若多了你們兩個,旁的就要少兩個了。那可是你們觀主的客人,可不能少了。」馮天德憐憫地喃喃說著,又一揚拂塵,將黃巾掀開,朗聲喊道,「午時已至,開壇領戒——!」

這喊聲遙遙傳出,如晨鐘擴散,幾乎覆蓋整座小定山。

黃巾落下,一顆猶在跳動的人腦現於法壇之上。

人腦甫一出現,廣場四角的怪異雕像便震顫抖動起來,其上鎖鏈與黃符全部齊齊掉下,昨夜全鎮通緝時聽過的那種混亂囈語再度出現,飄蕩於整個蓬萊觀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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