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聶霖紅著眼,聲音都開始發顫:「安珉,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安珉嗤笑一聲,無情地戳破了他偽裝的假面:「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怎麼辦,就不會在偽裝軍質的時候選擇把陸嘉欣推出去封口了。」
陸聶霖噎了一下,眼神里滿是悲傷:「封口?什麼封口?你在說什麼?」
說完這句話,陸聶霖痛心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擰著眉做出了一副被人冤枉的樣子。
安珉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演。
「你可是陸嘉欣最好的朋友啊!你當時去救援的時候,為什麼就不能快一點?你要是早到一點,她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陸聶霖摸著照片裡alpha冰冷的面容,大有將所有過錯都推到安珉身上的架勢。
安珉垂著眼聽陸聶霖說完了他的所有不滿,然後將著指腹里藏著的硬幣直接甩了出去。
金屬表面划過玻璃外殼,清脆的碰撞聲和碎裂聲一齊響起,那枚象徵著聯邦歷史的紀念幣在打破照片後徑直嵌入了陸聶霖身後五米的牆壁中。
安珉沒有理會陸聶霖快要嚇倒的樣子,她提步走到牆壁前,伸出兩指又將硬幣拔了出來。
像是沒看到陸聶霖蒼白的害怕,安珉自顧自地擦著硬幣表面的牆灰。
她每擦一下,陸聶霖的心就下沉一分。
「你到底想怎麼樣?」
陸聶霖最先沉不住氣,開口問道:「陸嘉欣現在已經死在邊緣星了,我們陸家現在根本就找不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百年之後這家業還不知道要交到誰手中,即便安總統可以統管聯邦,但現在我陸家仍然是第三星首位家族,在第三星的內你能拿我陸家怎樣?」
安珉將硬幣在指尖打了個轉,然後流暢地收在了指腹下:「你是你,陸家是陸家,你只是家主,並不能控制所有的思想意志。」
陸聶霖聽著她的話,忽然哈哈大笑:「安珉,你也是家主,可是你看看這些年誰還記得你們安家還有一個林安珩,他重要嗎?」
見安珉不回答自己,陸聶霖又繼續說道:「或許對你還是有點重要的,畢竟林安珩也算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但你看整個聯邦里有哪個人會把林安珩看做一個獨立的個體?他不過是你安珉的一個陪襯品而已,恐怕現在就連你自己都已經忘了,他林安珩在世家裡到底算什麼,他的實力不夠從軍,脾性手腕又不夠從事政界要職。這樣的人廢物,只要你一死,他也就跟死了沒兩樣。」
「夠了,這是我們安家的私事,而且你也不會懂我。」
安珉低聲呵斥,說話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說不清的冷漠,「你要是真的覺得自己很聰明,那不如想想怎麼跟我解釋陸嘉欣的事情。」
陸聶霖打量著面前站姿英挺的alpha ,似乎也想到了自家那個意氣風發的繼承人。
「懂你?整個聯邦誰不懂你?你心中的理念就像聯邦那面高懸的旗幟一樣純潔高尚。」
陸聶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中染上了幾分懷念:「你和陸嘉欣走過的路,我都是一步步地看過來的,當初我雖然不想讓她從軍,但最終還是妥協了,或許是因為我知道這樣她就能快樂一些,如果讓陸嘉欣像我這樣整天困在家裡,她早晚是會被那些權勢壓力逼瘋的。」
陸聶霖忽然有些後悔,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看見了安珉的如今的成功,還是因為他真的在為陸家未來的命運擔憂。
「安珉,陸嘉欣從來和你就不是一路人,她沒有你那麼強橫的實力,也沒有像你一樣堅強的後盾保障。」
陸聶霖像是被人抽乾了力氣,他無力地坐在靠椅上緩緩地說,「我知道你今天來是想質問我陸嘉欣的事情,但是我也有我的無奈,從頭到尾,在這件事上我就沒有選擇權。」
安珉捏緊拳頭,骨節泛白:「偷換不合格的軍資也是無奈?陸家在第三星立身數代,難道都是靠著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陸聶霖像是被人捏住了死穴,他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苦笑著說:「原來是查到這兒了,怪不得你今天這麼生氣……這種情況下,你居然還能找見證據,真不愧是你啊,安上校。」
安珉毫不留情地往陸聶霖心上插著刀:「和我可沒有什麼關係,這份證據是陸嘉欣保存下來的,我去支援的時候正巧拿到了。就是不知道陸家主想不想知道她當時是怎麼決心赴死的?她邁出的每一步都有你們在背後的推動,但是她留下來的每一秒影像都會成為你們的罪證。」
安珉為了保護陸嘉譯的安全,故意隱去了他在其中的轉接作用,但是陸嘉欣主動檢舉陸家的行為卻讓陸聶霖直接在原地崩潰了。
「她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
陸聶霖抖著手,目光渙散,幾乎是不敢相信陸嘉欣會這麼做。
安珉走到窗前,感受著光的落下:「沒有什麼不可以,陸家主都能買通軍部,那陸嘉欣為什麼就不能把證據留給我?」
「當然不能!」
陸聶霖神色慌張,眼神里滿是驚恐,「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現在看到的只是部分的真相,你即便是可以給我定罪,也不會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