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緒從未像此刻這樣強烈過,那明亮中是怒火,卻又好像夾雜著其他暗流涌動的感情,幽深複雜得讓人難以捉摸。
此刻他在想什麼?
蘿依感到自己的心跳被他的呼吸掌控。她能看透很多情緒,很多人,可是米蘭斯是唯一無解的謎題。
他會想什麼呢?他會怎樣對待自己……甚至懲罰自己。
「你對我的房間很好奇是嗎?」米蘭斯俯瞰她,昏暗的光線讓蘿依感到他對她而言無處不在,「不僅希望和我的臥室打通密道,還這麼迫不及待地探索這裡的一切。」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低沉悅耳,像天神的審判,卻在這朦朧的浪漫黑暗中顯得從所未有的危險。
這個密室對於他而言是底線,如今卻被她觸犯了。
她原本應該感到恐懼,卻又升起了微妙的希望。因為她從他眼中看到了別的東西, 那種炙熱的、情感交織的複雜,已超過被冒犯的怒火。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直到她眼眸中的光澤倒映在他的眸中,似乎已然融為一體。
「那麼,如你所願,這裡從今以後就是你的,我的臥室也是你的,該走的人是我。」
他無情地收起頂著她下巴的法杖,不知何時早已鬆開了摟著她腰的手,蘿依這時才反應過來,如夢初醒地鬆開他,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
米蘭斯轉身就往螺旋台階上走去, 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他的動作太過果決了,根本沒有給蘿依反應的時間,當她意識到眼前正在發生什麼的時候,他的背影幾乎就要消失了。
蘿依用最快的速度追了過去,追著他一路從密室到他的臥房中。
然而他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徑直往房間外走去。
他真的生氣了。
蘿依意識到了這一點,心裡的希望也破滅了。
「伯爵先生,你要去哪裡?」她使用了一個瞬時移動魔法,擋在了他身前,有點語無倫次,「對不起,我向您道歉,但您不能這樣拋下我。」
「你多慮了,尊敬的小姐。」米蘭斯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顯得十分冷淡,「我有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呢?」
「去魔王城堡。」
「今晚就去嗎?」蘿依感覺心中有些混亂,語氣有輕微的顫抖。
「現在就去。」米蘭斯用法杖輕輕點了一下地面,轉瞬間就消失在了她面前。
「米蘭斯!」然而隨著光芒亮落下,蘿依面前只剩下空蕩的臥室。
他就這麼去救安娜了嗎?她甚至還沒有為他做好規劃,準備好接應,他就這麼只帶著血戒出發了。
他們明明安排的是後天出發。
蘿依怔怔地看著窗外的夜色,他此刻應該在某片夜空下。
她回過身在臥室中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儘管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心情逐漸從茫然和無措中發生了改變,產生出了憤怒。
他根本不和自己商量就忽然提前出發了,甚至還是在他奔波了一天沒有休息的情況下。
既然是他先不守約定,那就不能怪她沒有為他規劃好路線了。她也不想這樣的。
蘿依不知為何心裡有些酸楚,好像一顆心被泡在魔法藥水中脹開了——她從沒有經歷過這麼奇怪的感情,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生病了。
她伸手從暗囊中拿出一小張摺疊整齊的羊皮紙,上面寫著她為他精心準備的計劃,可以確保他完全安全的把安娜帶離魔王城堡。
她看著紙張上的字樣,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自己是怎樣一筆一畫製作完成的。
指尖生起魔法漩渦,順著羊皮紙的邊緣將它一點點吞沒。
她看著羊皮紙變成無形的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去救安娜了,這麼急切,完全不與她商量。
他諷刺自己對他的不尊重,諷刺她要把他的臥室和密室都送給自己。
她望著這溫暖而舒適的臥室,感受到它此刻是如此空蕩,忽然覺得心口發悶。
可是她明明沒有這樣,倘若換作任何一個人,她都會毫不猶豫的揭露他的秘密,但是在面對米蘭斯的時候她甚至在猶豫要不要改變自己一貫的原則。
明明是費涅克斯帶她進來的。
她……也很喜歡這裡,驚嘆於他的才華,他的秘密在她眼中是那樣閃閃發亮,甚至讓她欣喜,並不是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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