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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人知道幕後兇手,我將提起最高法院訴訟,讓教會和皇室懲罰那個背叛光明與和平的家族,找出我們中的叛徒。」

蘿依感覺到急救藥水的威力近乎於喪失,自己的行動和感知能力都下降得非常厲害。

她在有些模糊的視線中看見米蘭斯伯爵朝這邊走了過來,可惜的是,她已然沒有能力看清他的表情。

但是這都無關緊要了。米蘭斯根本沒有必要救她。

他是保守黨想方設法要打壓的人,又正處於危險的風波中,對他而言,最划算的方法就是放棄她,保持沉默,或者怒斥她的背叛,與她劃清界限。

布萊克也看見了米蘭斯朝這裡走來,他勝券在握地冷笑,提起法杖毫不客氣地往蘿依身上戳去,像在隨意折磨和羞辱一隻無法反抗的籠中雀,直到羽毛凋零,鮮血淋漓。

蘿依在他法杖尖端感到了一種熟悉的窒息,像要把她拽進無盡的痛苦深淵。

就在法杖尖端即將刺入在她胸口時,她突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魔法波動從頭頂閃過。

伴隨著眾人倒抽冷氣的聲音,蘿依睜眼看見正在飄落的布萊克的髮絲,和從空中折轉方向飛旋迴米蘭斯身邊的魔杖。

布萊克的臉色從所未有的難看,他放大的眼瞳中還留有受到驚嚇後的神色,因為憤怒而繃緊的嘴唇讓那張慘白的臉顯得更加恐怖。

米蘭斯伸手抓握住空中飛回的法杖,向這裡走來。

旁邊的人都自動退去,為他讓開道路,帶著一種無法言明的敬畏。哪怕他們都知道好戲即將開場,而他是被設計在劇本中的受害人。

「伯爵先生已經忘記這是在哪裡了嗎?」布萊克冷笑著說道,抬手舉起了法杖,「你的女僕刺殺我,而你竟如此不敬,西翡家族難道想對蘭卡爾家族發起戰爭嗎?」

隨著他將法杖從上到下重重一揮,護衛們都沖了上來,把整個花園包圍成了密不透風的圓圈。

身穿銀甲的衛兵們走到了蘿依面前,將她層層圍住,像看押一個囚犯。

維爾福等蘭卡爾家族的貴族和少數與他們關係親近的貴族朋友也都站了過來,頂尖的光明法師所形成的壓力,讓蘿依感覺更加眩暈,他們好像圍牆裡的一道道鐵柵,無可打破地封鎖住了她的去路。

蘿依覺得,她現在只要做出隨便任何一個動作,衛兵手下的長槍就會扎在她的咽喉上。

她的五感封閉而模糊,大腦卻從未如此清晰,她在生與死的邊界中想起了很多畫面,狼群,年少的凱特,在她的匕首下流出鮮血的魔獸……想起了宮殿中的魔王,她唯一深愛的人,和立刻隨之浮現的安娜的臉龐。

她永遠是不被選擇的那一個。

她的父母把她拋棄在荒原上,凱特拋棄了她選擇安娜,還把她不管死活地拋在了這條險峻的道路里,而米蘭斯,他也會拋下自己吧。

她茫然地張望四周,感到被困在無形的牢獄中,就像一直以來所經受的囚禁,走不出魔王城堡,走不出黑暗裡的血腥,走不出痛苦和虛無的囚籠。

「起來吧,親愛的小姐。」

蘿依有些遲緩地抬眸,看見伸向她面前牽她的手。

像在夢境中一樣。

無論是面前的這隻手,還是那溫暖而堅定,仿佛在即將刺來的刀劍面前對她說這只是個遊戲的聲音,都像只會出現在夢境中一樣。

蘿依顫抖著動了一下手指,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向前,正在掙扎時,米蘭斯卻已伸手握住了她。

她感到周圍瞬間變重的是那些貴族們的威壓,可是這一切都被米蘭斯抵擋住了。

他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半抱了起來。

她奇蹟般地在周圍堂而皇之的阻力和殺意中逃了出來,就好像能視他們如無物,然後,被他護在身邊。

「沒有人的法杖可以落在她的身上。」米蘭斯用最嚴峻而冷酷的聲音說道,俯視布萊克,這是蘿依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到過的神情,哪怕是在那個她闖入的夜晚,「假如你享受羞辱他人,肯定也很樂意受到羞辱,是這樣嗎,布萊克子爵。」

他的目光掃過布萊克臉頰旁被削下來的頭髮。

「很好,很好。」布萊克從極致的憤怒中冷靜下來,臉色恢復了白紙式的平靜,「那麼請您把這些話留到大牢里和檢察官去說吧。」

這句話在人群中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米蘭斯伯爵不僅是世俗貴族,還是教會聖子,這是他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如果不是具有一定規模的重大事件,沒人能把光明聖子打入世俗地牢。

因此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不可能有人說出如此荒唐的話語。可是現在,布萊克竟然敢說這話,難道他已經……

「現在,」維爾福站了出來,展開手中的捲軸,向眾人展示,「請所有參會的朋友都在這張捲軸上面簽字,共同揭發光明聖子米蘭斯伯爵和魔域私下來往,出賣尊敬的預言家克里斯汀安娜,刺殺保守黨派世家長子布萊克等罪名,集體上訴,請求將他打入大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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