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小姑娘不是男人。
不對,以前文工團的小姑娘在他面前摔倒,他連扶都不扶一下。
人家哭了,他就冷著臉躲得更遠。
搞不懂!
許朝陽再偷偷看一眼唐甜,心說難怪團長藏著掖著,他家這侄女兒長得是真好看。
文工團的台柱子都比不上。
瞅瞅錢兵,眼睛都快看直了。
殷勤地往人家小姑娘身邊湊。
唐鎮:「你們回去吧,我就是輸個液!」
錢兵搖頭:「不行啊團長,首長是命令我們來守著你的!」
唐鎮冷了臉:「我的命令不是命令嗎?」
「錢兵!」
錢兵立刻站直了「到!」
「許朝陽!」
「到!」
唐鎮:「向後轉!」
「齊步走!」
「目的地武裝處招待所,任務睡覺!」
兩人:……
121……
本來唐甜還因為唐鎮的傷掉眼淚呢,這下被逗笑了。
錢兵和許朝陽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地被硬控走了。
但兩人標準齊步走後,唐鎮才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他該讓許朝陽把唐甜送回去的。
不過……張大娘知道了,應該會來醫院接唐甜的。
唐鎮又把心放進了肚子裡。
在醫生辦公室換好藥,就跟著護土去病房。
掛好水,護土叮囑唐甜有事兒就叫她。
唐甜答應下來,關上病房的門,走到床邊探著身子去看唐鎮的手臂。
小姑娘的手撐在床沿上,上半身就差那麼一丟丟就貼上來了。
她身上乾淨帶著點兒甜的氣息就這麼強勢地襲來,瞬間包裹住了唐鎮。
唐鎮的心漏跳了一拍。
呼吸也亂了亂,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五叔,還疼嗎?」
小姑娘轉頭看他,一雙濕漉漉的杏眼裡全是他的身影,眼眶裝著滿滿的心疼,隨著她的眼淚,一點點地溢出,掛在纖長濃密的睫毛上,顫顫巍巍,欲墜不墜。
「不疼了!」唐鎮啞了嗓子,深邃的眼眸幽光暗涌。
唐甜輕哼一聲:「騙人!」
「我給你呼呼吧!」說著,她就埋頭吹了起來。
輕輕的,一下下的。
隔著襯衣和紗布,都能感受到她炙熱的氣息。
如火苗落在乾枯的草原。
燎原只需瞬間。
「甜甜……」
唐鎮的嗓音愈發地啞了。
「好了!」
「真的不疼!」
「這只是個小傷。」
唐甜不吹了。
她哀怨地看著唐鎮:「五叔,你可不可以小心點兒,儘量不要受傷啊!」
唐鎮點點頭:「嗯,好!」他努力衝著小姑娘露出一抹笑。
唐甜:「你還是別笑了吧,笑起來兇巴巴的,比不笑還嚇人!」
唐鎮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這樣的表情,逗笑了唐甜,唐甜沒忍住抬手去揉他的臉,試圖把他臉上鋒利僵硬的線條給揉軟。
「甜甜,你幹啥呢?沒大沒小的!」
「小五子,你別跟她一般計較,這孩子讓我慣壞了,跟她爺也這樣!」
唐鎮:「……」
您還不如不安慰,您這一安慰,我又漲一個輩分。
一想到唐甜喊他五爺爺,他的心就哇涼哇涼的。
張大娘進來了,唐甜連忙收手,去接她奶奶。
「聽大虎說你受傷了,傷哪兒了?」
唐甜指著唐鎮的胳膊:「傷胳膊了,好長的傷口,醫生說讓五叔住院,他還不樂意!」
「是我非讓他住院的。」
張大娘湊過去看他的胳膊,開始叨叨:「小五子,這我就要數落你了,受傷了就得聽醫生的,好全了再去上班。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又沒有鬼子等著打!」
「隊伍里那麼多人,幹啥都不差你一個!」
「傷好了,才能更好的幹革命!」
唐鎮連忙認錯:「嗯,我聽嬸兒的,以後不逞強了!」
張大娘這才有了笑臉:「這才對!」
「五叔,五叔你咋滴了?」去把自行車寄存起來的大虎毛呼呼地跑來,還沒進門就嚷嚷起來。
還是帶著哭腔。
「沒事兒!」
「就是胳膊上的舊傷,有點兒發炎,輸點液吃點藥就好了。」
大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