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心裡有些酸澀,即使死不了,可那萬蛇窟就是那麼好待的嗎?
那裡沒有陽光沒有風,只有無數骸骨和纏繞遊走,露著尖牙等待將人吞噬的萬蛇。
別說蕭蝶只是個三百年的小妖,就是心智堅定的大妖也很難忍受得了萬蛇窟的折磨。
原本懲治她的念頭煙消雲散。
殷寒只覺得她傻。
明明他已經不怪她了,就算是罰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她還受了傷,為什麼還要這樣自己折磨自己。
殷寒不自覺回想起了昨日。
她自願獻上妖丹,生怕自己不喜歡她了。
她不知,自己所謂的喜歡,都是何悠悠編來騙她的。
在那之前,他甚至記不清她的長相。
可蕭蝶就那麼信了。
深信不疑。
好似被困死在黑暗中的流浪者,看見了一束光。
有人說那是出口。
有人說那是陷阱。
可她只信自己想信的。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撐著她繼續往前。
人太想要一樣東西。
即使風吹過來,也會懷疑他是不是會隨風而來。
總是被她撲進來的懷中,忽然變得有些空落落的。
看殷寒面上有明顯的心疼,何悠悠像被人一腳踩斷了尾巴。
「殷寒!」
她聲音變得尖利刺耳,打斷了殷寒的思緒。
「殷寒,你到底殺不殺她?」
「夠了……」
「什麼?」
「我說夠了!自囚於萬蛇窟,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萬蛇窟門口有禁制,除了裡面的蛇類,所有生物許進不許出,我不放她,她永生永世只能和那些沒有靈智的蛇類為伍,這還不行嗎?你一定要她死嗎?」
殷寒心中升起強烈的不耐,「何悠悠,你怎麼變了這麼多?」
「你不是最討厭我殺人嗎?你不是最心善的嗎?你現在在幹什麼?」
「還是你覺得你們人類的命才是命,我們妖族人的命就那麼不值錢?」
「讓一向善良慈悲的你,都能隨便說出殺了她這種話?」
看他生氣,何悠悠有些愣住了。
她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他殺人了?
她什麼時候給自己立善良慈悲的人設了?
以為他是普通人類時,她確實曾阻止他和人動手。
那不是怕他被抓進去,好日子就沒有了嗎?
知道他是妖王后,她再也沒有這種想法了。
難道他一直是這麼以為自己的?
何悠悠唇瓣動了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說自己其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她不善良不慈悲,她睚眥必報,一朝坐上高位,就想把每個能威脅她的人都殺掉?
說她確實不把妖怪的命當命,蕭蝶在她眼裡,不過是個會說話的大個子蝴蝶。
自小的教育確實讓她對人類的性命看的重些。
對妖……她沒什麼感覺。
可她不能說。
她想要他的愛,既然他眼裡的自己是這樣的。
她就不能破壞掉。
何悠悠轉而落淚,「可是你也變了,以往有人欺負我,你都恨不得要人命,可現在你卻向著她說話。」
「殷寒,我不是想殺人,我只是想證明你還愛我而已……」
何悠悠放低了姿態,殷寒的心也軟了。
「我知道,這次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那螳螂精是受人指使,他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他身後的人。」
「殷寒……」
何悠悠靠在了他的懷裡。
如果是往常,何悠悠這般重新接受了他,他不一定怎麼愉悅開懷。
可如今,他眼前卻總是浮現出蕭蝶在萬蛇窟受驚的可憐模樣。
她在等自己回去救她出來嗎?
等不到,會傷心吧。
一陣風從窗戶吹進來,吹起地面上的灰塵。
殷寒揮了揮手,房間瞬間整潔如新。
好似他們剛剛住進來的模樣。
房間落了灰能擦的乾淨。
心落了灰呢?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可憐兮兮的蕭蝶,此刻正在萬蛇窟中狂撒雄黃。
一群沒開靈智的蛇,還能難倒她不成?
白娘子都怕雄黃,就不信它們不怕。
我撒我撒我撒!
就像村子裡來了土匪一般,那些蛇四下逃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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