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段懷已經有些心灰意冷。
他懷疑蕭蝶的心真是石頭做的。
就為了不和他服軟,她能硬生生餓自己三天,她還能在自己逼死人的房子裡,獨自生活三天。
自己就真的那麼讓她厭煩嗎?
她是不是真的恨毒了他。
就因為那些和她無關的舞姬之死?
自己這個永寧王,就真的在她那裡毫無價值嗎?
人人都把他捧上高台,崇敬備至。
偏偏他在意的人卻寧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段懷搖頭苦笑,只覺得自己也該醒醒了。
什麼不甘,什麼喜歡,什麼貪念。
他都該放下,他可是天之驕子,是皇家子弟。
「來人,去寒月閣轉告她,她既無情,本王也不會再糾纏,她與我之間到此為止,她願意走去哪,就走去哪吧,從此我和她一刀兩斷,毫無相干,本王也再不想看見她。」
他這話說的絕情,趙青嘆了口氣,領命走了。
可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求見了。
「王嬤嬤要見本王?」
段懷聽了,有些猶豫。
他本想讓人告訴那個王嬤嬤,蕭蝶已不是王府的人,此後也不用她再伺候。
可是內心裡,段懷又隱隱覺得如果今日不見,恐怕會留下悔意和遺憾。
他掙扎了一下,還是順從了內心的感受,讓人把王嬤嬤帶了進來。
半刻鐘後,一個人影從屋裡沖了出來,向著寒月閣拔腿狂奔!
段懷從前最不愛跑跳,覺得不體面。
他這樣金尊玉貴的人,就該穩穩噹噹,一步一步的走在光鮮整潔的路上,不急不忙,不慌不亂。
可今日,他卻生生把自己跑成了一道殘影般。
他想不起什麼體面不體面。
如今腦袋裡轉啊轉的,全是剛才王嬤嬤跟他說的話。
還有他剛剛,讓趙青對蕭蝶說的話……
等跑到寒月閣時,還是慢了一步。
蕭蝶拎著一個薄薄的小包裹,正從門裡往外走。
而趙青已經一臉沉默的站在一旁。
「蕭蝶!」
段懷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蕭蝶看他從遠處跑來,冷笑了下。
「這就是王爺說的,一刀兩斷,毫不相干,再也不想見到我?」
段懷:……
他也沒想到自己食言的這麼快。
但他此刻更在意王嬤嬤所說的。
「蕭蝶,王嬤嬤說……說之前那些女子中,有一個是你相依為命的姐姐,這、可是真的?」
蕭蝶的眼圈,在他提起姐姐的一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
段懷心尖抽痛了一下,算是確認了這件事。
此時再回想,很多事就想得通的。
為什麼兩個月前她還對自己溫柔小意。
兩個月後,卻突然冷若冰霜。
因為她知道了她姐姐死亡的真相。
為什麼她會提前知道吳三和溫向婉的歹毒勾當,為什麼她要生生逼死溫向婉。
因為那是在替她姐姐報仇!她要他們血債血償!
還有,段懷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生氣,為什麼會膽大包天的和他動手,又為什麼咬著牙不認錯。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
「王爺要如何?是幫我把他們的罪行昭告天下,還是幫我殺了溫向婉?」
段懷聞言愣了下,蕭蝶見狀繼續說道。
「是兩個都不能吧,王爺只會打著彌補的幌子,多賜我一些金銀珠寶,可到底多少金銀珠寶,才能換回姐姐的命呢?」
「而且王爺是真的覺察不到嗎?我異常的仇恨,我床頭的木雕,我對你橫生的怨氣,我的生死無懼……你根本就沒那個心思去探究,你只是拿我當個玩物罷了。」
「玩物,就好像沒有家人,你口口聲聲疼我寵我,可卻從未問過我一句家中可還有人在,玩物不光沒有家人,我還沒有來處,沒有過去,沒有感情。」
「我啊,只是你享受當下快樂的工具而已。」
「如今王爺膩了,倦了,一刀兩斷,互不相干。好啊,民女一定謹遵王爺教誨,決不食言。」
蕭蝶說罷,轉身就走,毫無留戀一般的,就要徹底從他的世界消失。
段懷這才意識到。
蕭蝶不是厭煩他,不是沒有心,不是捂不熱的石頭。
是他啊,是他生生的把人推遠了……
他看蕭蝶已經下了台階,頭都不回的走遠,心裡的抽痛越發明顯。
秋風捲起地上的落葉,吹動她的裙擺,也吹亂了她的長髮。
段懷覺得她下一瞬,就好像要隨著風,徹底消散於他眼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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