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尖的看見楚恆淵放下茶盞的手重了些,發出清脆的一聲。
楚夫人不再說話。
可這姿態,放的是不是過於低了?
她好歹是尚書府的夫人。
而她蕭蝶呢,再受寵也不過一個妾室。
楚夫人能培養出楚雁溪和楚楓那樣的兒女,難道自己還是個不論身份尊卑之人?
開什麼玩笑。
蕭蝶沒準備離開的腳步停下,側耳繼續聽著。
她能察覺出不對,秦至自然也能。
他遲疑一瞬後,回絕了她。
「夫人說笑了,哪當的上夫人的賠禮,即使二位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當沒有不從。」
說著他喚了青合一聲。
「讓人帶著楚夫人去見夫人,夫人如果想得開,願意安分生活,就此解了禁足吧。」
楚夫人臉上頓時笑開了,跟著青合去了棲雁院。
她究竟和楚雁溪說了什麼,沒人知道。
但沒一會,楚雁溪就收拾乾淨自己,跟在楚夫人的身後進來了。
她躬身行禮,姿態恭柔。
「從前是妾身糊塗了,沒做好一家主母,只想爭風吃醋,寒了將軍的心,妾身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再給將軍添麻煩。」
楚雁溪低垂著頭,陰影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楚夫人嘴角卻咧的大大的,這兩年多生的白髮整潔的梳在頭頂,看起來比她這個年紀的世家貴婦老了許多。
楚恆淵則依舊一團和氣,像個和藹慈悲的長輩。
蕭蝶看著這三個人就忍不住笑了。
她就喜歡這種會作死的人。
處理起來真是,省心又省力啊。
……
隨著冬意漸深,天氣也越來越冷。
每早醒來空氣中的寒氣都刺的人皮膚生疼。
蕭蝶肚子已經越來越大。
雖然她沒什麼妊娠反應,但人卻越來越嬌氣。
今天頭疼,明天腳疼。
只要秦至不在忙公事,就一定是被蕭蝶指使的手忙腳亂。
用蕭蝶的話說,她可以生的容易,卻不能讓秦至覺得她生的容易。
男人本就善忘。
她如果不給他多加深點印象,還真以為她是老母雞下蛋呢。
楚雁溪這次被解了禁足後,比之前老實了很多。
她整日依舊很少出門,只是每日在府里逛一逛。
看見蕭蝶,沒等離近了就閃躲開。
好似真的認命了般。
蕭蝶也不招惹她,安心養自己的胎。
整個將軍府好像真的和諧了下來。
至少表面看是如此。
就這麼過了近一個月,秦至突然接到了消息。
有人在京城附近,發現了北平王的蹤跡。
都以為北平王銷聲匿跡,是苟延殘喘的藏於鄉野。
誰知道他反其道行之,居然偷偷混進了京。
他所圖為何,簡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聖上聽聞,傳秦至入宮議事。
除了一些鎮守邊關的老將,在京中能夠領兵防禦的武將,秦至是不二人選。
當晚他帶著京城的兵力布防圖深夜而歸,在書房徹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還是蕭蝶敲開了書房的門。
一晚過去,男人下巴長滿了青色的胡茬。
她目露心疼的替他揉了揉緊皺的眉心,輕聲說道:「此事雖不同小可,但也非一日一夜能解決的,你這樣熬著,準備熬到什麼時候?熬到我生產,讓孩子看見他爹爹像個小老頭一樣滿臉滄桑嗎?」
秦至眼底終於有了些笑意,片刻後又消失不見。
「我也不想這麼熬著,但我等了一夜,居然再沒等到北平王的一點消息。」
這一夜,他的人已經快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了。
可北平王居然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京城到底還是太大了些,人也太雜了些。」
蕭蝶:「將軍是懷疑京中有人和北平王勾結?替他藏匿了行蹤?」
第25章 將軍府的小丫鬟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