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吾一族能掌四季,便是天氣也能控制一些,他今日特意把氣候調節得風和日麗,絕不可能出現意外。
除非有其他陸吾或……
轟隆隆——
上空爆發閃電的轟鳴,黑雲翻滾,這片區域的氣流壓抑的可怕,修為高的修士,敏銳地感覺到大道的氣息。
「雷劫?天,妖王是大乘期,他是要飛升了嗎?」
「自古以來,還從未聽說過妖族會飛升!」
「不,不是雷劫,是天罰!」
雷劫雖說兇猛,不少修士死於雷下,但還有一線生機,撐過去就能洗筋伐髓,重塑筋脈,修為突飛猛進。
但天罰,可是數千年才有一個,只有古籍記載,引來天罰之人,無不作惡多端,罪無可赦,沒有人在天罰下能活下來。
黑雲涌動,閃電划過長空,一道紅色雷雲毫不猶豫奔著妖王而去。
木兮山整片區域被鎖定,這一擊落下,修為高的還好,修為低的、或者後山靈獸,都會死在雷罰之下。
墨玄錚的氣息變了,他面容陰沉,把陶秋竹推到大師姐那邊,深深看了她一眼,「啾啾,等我回來。」
陶秋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還不等她伸手抓住他,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她面前,天邊的雷硬生生拐了個彎,冒著火星子噼里啪啦跟了過去,帶著勢不可擋的威力,勢必要劈死他。
墨玄錚是大乘期,陶秋竹哪跟得上,只能遙遙看著天邊的雷劫被帶走。
她咬住了唇,順著雷雲的方向繼續追。
御獸宗的修士們面面相覷,躲在後山的靈獸們探出腦袋,心有餘悸地看著那個方向。
「周宗主,您看……」
周宗主向來討厭麻煩,他頭疼地擺了擺手,「婚禮成了,勞煩大家費心了,我讓弟子給你們準備客房……」
不等他說完,就有人說:「不用不用,我們就是來看看,既然已經結束,我等也不必久留。」
他們對天劫十分忌憚,又和御獸宗交集不深,當下揮揮袖子走人。
天機閣的閔明思憂心忡忡,急匆匆傳信:「哥……」
「叫少司命。」
「都什麼時候了還少司命呢,那妖精被降下天罰了!」閔明思好歹和墨玄錚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墨玄錚凶是凶了點,但她還不想他死掉。
而且……剛結了道侶,這算什麼事兒啊。
閔明思抱著通靈玉嘆氣,忽而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一抬頭,七個腦袋湊過來,還有一隻是孔雀腦,正仗著自己脖子長,臉都快貼到她的通靈玉了。
她嚇了一跳,「你們幹什麼?」
王嵐努努嘴,「你們天機閣會算,快看看墨絨絨能不能活著回來?」
其他人沒說話,但眼神大概也是那意思,這讓閔明思有一種掉到狼窩的錯覺,她瑟瑟發抖捧著通靈玉:「少司命,你快算算,他能不能活著回來。」
那邊寂靜幾秒,回復一個字:「死。」
小瑩腿一軟,被孔雀用翅膀扶住,她揪住了孔藍的毛,「秋竹跟著去了,咱們也快看看能不能追上,別讓她一個人做傻事兒啊。」
墨玄錚和陶秋竹的感情,他們都看在眼裡,當初為了救墨絨絨的病,陶秋竹帶著他跑了多少秘境?
如果墨絨絨有什麼三長兩短,不敢想象她會做什麼傻事兒。
一群人風風火火追出去,二師兄放出了大白,「走,你聞聞。」
大白虎不滿地吼了兩嗓子,最後還是任勞任怨,順著令虎炸毛的氣息追蹤。
一路上可以看見天罰留下的雷痕,觸目驚心,連續好幾座山都夷為雷坑,遺留著浩然之力。
通過路段可以看出,墨玄錚是故意把天雷引到寥無人煙的荒山,不然說不定多少生靈被連累。
「嗯,是個好孩子。」
周子瑜扭頭,「爹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我門下弟子出事兒作為宗主當然要過來看看。」周宗主義正言辭,挺直了腰板飄在身後。
御獸宗一大家子,整整齊齊。
經歷千辛萬苦,翻了一座又一座「坑」,終於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天罰不知何時散去,沒有陸吾控制,天地間終於回歸冬季,雪花紛飛下來,怕冷的人坐在一處雷坑邊兒,一身喜袍還穿在身上,肩頭堆積了一層雪,她摩挲著領口的九尾花,纖細的身軀看起來格外嬌弱。
眾人屏住了呼吸,偷偷推搡,最終王嵐被推了出去,回頭瞪一眼豬隊友們,深呼一口氣,走到陶秋竹身邊蹲下,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小聲說:「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