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萊昂便悄然展開了行動。他並沒有直接去尋那些頑固的貴族,而是先與一些態度開放的王公貴族私下交流。他從中挑選了幾位溫和且擁有影響力的貴族,例如阿爾克侯爵——一位對新事物保持興趣,且在宮廷中享有聲譽的老貴族。萊昂以一種自然又巧妙的方式將瑪麗娜的清潔產品提到他面前。
在一場小型晚宴上,萊昂與阿爾克侯爵坐在庭院中,微微抬手遞過一小塊香皂,笑道:「這東西是瑪麗娜的心血,效果可謂一絕。我用過後,竟連手上的皺紋都少了幾分。」他淡然地補充道:「她希望這不僅僅是個時髦的物件,而是能帶來一些改變。」
阿爾克侯爵拿起香皂,端詳片刻後嗅了嗅,微微點頭,「這香味確實清新,」他低聲說,嘴角帶笑,「若宮廷中能多些這類東西,或許日常的枯燥也會添些趣味。」
萊昂點頭,繼續勸說:「若閣下也喜歡,可以在適當時機向其他人提提。我相信,您這樣一位見多識廣的侯爵,必然會懂得其中的價值。」
幾日後,萊昂的策劃收到了成效。幾位貴族在各自的聚會場合間,有意無意地提到這些清潔用品,既帶著試探,又暗藏好奇。與此同時,萊昂還動用了幾位低調的宮廷侍從,他們接受了萊昂的指示,將清潔用品帶到一些較為敏感的場所,比如王后的會客室和幾個貴族夫人的臥室。這些侍從沒有多言,而是默默地將香皂和潤膚露放在顯眼的位置,讓那些貴族夫人在不經意間使用並感受到其獨特的清潔效果。
漸漸地,這些清潔產品以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融入了宮廷的生活之中,悄然而低調地改變著人們對個人衛生的觀念。許多貴族漸漸習慣了清新的香皂和滋潤的潤膚露,儘管他們嘴上不承認,但內心已逐漸被這種新的清潔習慣所吸引。保守派貴族雖有所察覺,但因萊昂的巧妙鋪墊,也未能找到直接的藉口進行干涉。
在萊昂的幫助下,瑪麗娜的生意在貴族圈子中依然悄然流行,菲利普的干涉暫時沒有成效。然而,保守派貴族們並未因此停下他們的動作。菲利普開始暗中派人接觸一些貴族家庭的侍從和女僕,試圖從他們那裡獲取關於瑪麗娜的更多信息。他甚至要求手下探訪那些經常購買瑪麗娜產品的侍從,試圖找到她的任何軟肋,甚至想了解她和萊昂之間的關係。
保守派貴族逐漸察覺到瑪麗娜和她的清潔產品正掀起一股不容忽視的「新風尚」。在他們眼中,貴族的傳統禮儀和生活方式本身就象徵著身份的高貴與威嚴,甚至他們的疏於清潔的習慣也被當作一種優越於平民的標誌。清潔理念的普及無疑衝擊了這種「高貴」象徵,他們開始懷疑,這種風潮會逐漸削弱貴族階層與下層平民的界限,模糊身份的區分。
菲利普·德·奧爾良藉此機會,利用自己在保守派中的聲望,悄然召集了一些心懷疑慮的貴族,商討他們對瑪麗娜和她的舉動的看法。夜色深沉,燭火在暗紅的幕布間晃動,幾個貴族圍坐在豪華卻顯陰暗的會客室內,討論聲低沉而謹慎,仿佛這件事若稍有不慎便會帶來莫大的麻煩。
「這位小姑娘與萊昂·德·布洛伊關係密切,這點大家都知道,」一位穿著黑色錦緞長袍的年長貴族低聲說道,眼中透著一絲擔憂,「但她的出身到底為何?為何她對那些清潔產品如此執著?」
另一個身著深藍色華服、神情冷漠的貴族接過話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聽說她的父母已過世多年,她的家族在貴族圈內毫無背景,倘若真是出身顯赫之人,怎會如此年輕便需親自謀生?」
一旁的德·博蒙侯爵沉思片刻,聲音帶著一絲困惑地補充道:「據我所知,瑪麗娜似乎從不掩飾自己的這項事業,甚至在一些場合公然提及衛生和清潔的重要性。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竟如此執著於一項與貴族優雅格調不符的事情,這種想法從何而來?」
菲利普·德·奧爾良微微點頭,視線越過幾位貴族,最終定格在暗處的燭火之上,輕聲道:「正因如此,我才認為,我們應更為關注她的動機。她的確過於顯眼,似乎並不在意引人注目,甚至連許多侍從和女僕也在談論她的清潔產品和新習慣。若是她有意引導這些下層人效仿,或許我們會面臨不小的麻煩。」
一名年長的侯爵坐在桌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皺著眉頭道:「我們的身份和地位,絕非她這種輕易打破傳統的『改革』能玷污,但若放任下去,這種風氣只會越演越烈。我們需要明白,這些新風尚會讓下層人產生不該有的奢望——他們會以為只要使用這些清潔品,就可以接近我們。」
在場的貴族紛紛點頭,認同他的看法。對他們而言,貴族的生活習慣不僅是習慣,更是一種地位的體現。宮廷中的每一個儀式、每一種傳統都是千百年來他們與平民的區別,若被一瓶香皂或潤膚露就能抹去這種區別,那他們的地位又如何能彰顯?正是這種擔憂,讓他們對瑪麗娜的一切開始警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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