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役端上酒來。
慕容飛和孟旭都不動酒杯,謹慎得很。
阿季舉杯飲盡,笑道:「苻某君子之意,二位兄台莫要錯會。」
孟旭一揮手,身後的人拿出輿圖來。
他先發制人,道:「大梁誰做君主,與寡人無關,寡人亦無暇管。苻兄若是能將圖中所圈之地相贈,寡人樂見苻兄為君。」
阿季看了一眼那圖。
好大的胃口。
慕容飛道:「本王之見,與孟兄相同。來人,拿上輿圖——」
阿季道:「二位兄台莫急,國土大事,咱們好生商議。」
如此,阿季認真與二人商討了兩個多時辰,最後只餘一山一河之事未定。
天色已晚。
慕容飛不耐煩道:「怎的苻兄如此囉嗦!苻兄乃竊國之人,何必錙銖必較!」
這話說得很重。
言外之意,苻妄欽本來就是大梁的叛臣,二人願與他並尊、承認他的君王之位已是天大的顏面,怎還好討價還價?
阿季微笑道:「慕容兄說得也是。入門行竊之人,能竊到便是幸運,何敢盤算竊了多少?」
轉瞬,又道:「這樣,時辰不早了,咱們小憩片刻,觀場歌舞,便簽了這盟約。」
孟旭巴不得早些了事,點了個頭。
慕容飛環顧左右,亦點了個頭。
阿季拍拍手。
一群美艷如花的歌姬舞姬翩然走了進來。
絲竹奏起。
歌聲婉轉。
舞姿曼妙。
外面,黑壓壓的人馬悄然逼近章台。
內室,舞姬扭著腰肢,甩動水袖。
那水袖像蛇一樣,一會兒游向阿季處,一會兒游向孟旭處,一會兒游嚮慕容飛處。
歌姬唱到「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鉤時」,那水袖忽然纏住酒桌上的孟旭與慕容飛,往阿季的方向一拉。
章台登時大亂。
水袖越纏越緊。
阿季本就身負神力,又兼之眼疾手快,一手舉起一人,拋於窗外。
窗外早已有鐵籠接應。
人落,鐵籠關。
眨眼的工夫,消失不見。
章台內,激烈地打鬥。
一陣奇怪的哨聲傳來——
南界國師率領盤著長蛇的兩千名死士沖了進來。
南界蛇蟲甚多,王室更是養著幾千條劇毒之蛇,稱之為「蛟龍」。
南界國師道:「苻賊!若不乖乖放了我王,蛟龍之毒,一沾,無藥可解!」
阿季一邊揮刀斬著長蛇,一邊擁著梅川跳出窗去。
雖苻家軍人數眾多,又極善戰,奈何那些長蛇猛而迅疾。
萬不能被咬到!
千鈞一髮!
那長蛇快攆上阿季!
一匹赤紅色的馬奔了過來——
赤馬口蹄並用,攔住長蛇的去路。
長蛇纏住馬。
得了空隙,阿季已帶著梅川坐上馬車,飛快往北。
梅川扭頭,看著那赤馬,泣不成聲。
她那日看到朱瑁投胎為馬,為他的命運流淚。而到今日,她才驀然明白,他為何要做馬。
「若他負你,我馱著他跳泗水河餵魚。」
這是朱瑁對她說過的話。
阿季沒有負她。
朱瑁做馬,投胎到永州,為了保護她。
馬車越行越遠,她看著赤馬倒下,撕裂的疼痛感從心口傳來。
雪花無根,向死而生,卻總是用生命護她平安。
阿季不明緣由,不知梅川因何而哭。他將梅川摟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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