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飽飯足,姜姜使喚傑夫搬了兩張花房裡的躺椅到湖邊,帶著安妮睡起了午覺。
安妮順從的躺在椅子上,眼睛下面老大一個黑眼圈,姜姜在邊上時不時講點廢話,加上午後溫暖的陽光,和湖邊不時吹來輕柔的風,她的眼皮越來越重,不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陽光漸漸穿過樹梢,打在安妮的臉上,刺眼的白光讓她動了動,漸漸的醒了過來。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安妮睜開眼睛,有些感慨的想。
姜姜哼著歌編了一堆花環,見安妮醒了,笑著看向她:「你醒啦!才睡了半個小時呢,你要不再睡一會吧。」
安妮臉蛋睡得紅撲撲的,有些懵懵的坐了起來:「不睡了,這一覺睡得真好。」
「像我一樣按時吃好每一頓飯,晚上睡得會香一些。」
安妮笑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好吧,我下次試試。」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姜姜眨眨眼,以為她想玩,便把手上的花環遞了過去。
安妮看著她溫柔的眼睛,突然就有了傾訴的欲望:「你會遵守一個已經變味了的約定嗎?」
姜姜挑眉:「那得看是誰了,畢竟我的道德水平會隨著對方的素質高低產生一定的變化。」
安妮扭頭看向泛起點點漣漪的湖水,眼睛有些黯淡下來。
「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他的夢想是去鄰國的學院裡研究天體學,為了能跟他在一起,我同意跟他一起去那所學院進修,我們決定先訂下婚約,他定下日期要帶我正式拜訪他的父母,但是我失約了,然後我們就分開了。」
姜姜看了眼低落的安妮:「為什麼失約?」
安妮笑了笑,輕聲的說道:「我感到害怕,我從沒有出過遠門,也許他對我喋喋不休的擔憂產生了厭煩之情,我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爭吵中他說,如果你這麼不情願的話就從我的房子裡滾出去,我無法想像跟這樣的人訂下婚約,所以我想要取消這場見面,我需要時間考慮,他沒有取消,我也沒有去。」
姜姜扭頭看著湖水:「你覺得是你失約的原因所以分開的嗎?」
「嗯,就算不是原因,也是導火索吧,他說我不尊重他的父母。」
安妮有些茫然,腦袋裡塞滿了漿糊,讓她停止了思考,只是循著自己的本能回答著。
姜姜沒有去討論對錯,問了個她覺得重要的問題:「他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嗎?」
安妮無意識的捏緊手上的花環:「對,他前幾天和別人已經訂婚了。」
姜姜沉默片刻,半晌問道:「你覺得時間可以倒流嗎?」
「不可以了。」安妮艱難的答道。
姜姜的語氣很平靜,沒有責備和追問,就好像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反而讓她有了些羞恥的感覺,就像她正在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歇斯底里。
姜姜語氣很溫柔:「即使我們分清楚是誰的錯,我們也已經無法更改過去,不要再苛責自己了好嗎?」
安妮眼含熱淚,不再有什麼激烈的情緒,她輕聲的說道:「好。」,她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但是腐爛的泥沼里好像開出了一朵小花。
「如果有緣分還會遇見的,就像今天之前我怎麼也不知道會遇見你。」姜姜輕聲說道。
愛有時候像是海市蜃樓,我們總是傾儘自己的一切想去得到它,但是我們都忘了愛可能本身就不需要費什麼力氣。
阿奇夫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安妮,捂住嘴巴,無聲的落下淚來,她的身子抖個不停,一臉凝重的阿奇先生抱住了自己的妻子,輕撫著她的後背。
安妮是她們三姐妹中最小的,也是最獨立的,最有出息的,作為最親近的家人,她居然對自己妹妹經歷了什麼一無所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受到了這樣的侮辱。
阿奇夫人抽泣著,把眼淚和鼻涕都抹在了阿奇先生的身上,眼中浮現出冰冷的恨意。
阿奇先生打了個寒顫,雖然他不認識這個傷害了她小姨子的人是誰,但是熟悉自己妻子的他知道,這個男的肯定有大麻煩了。
姜姜聽見動靜向後看去,安妮也跟著轉過身來。
阿奇夫人擦乾眼淚,又成了那個嚴厲的姐姐,只有眼圈的紅暈和起伏的胸脯透露了她的情緒。
姜姜起身默默的走開,貝拉正端著一盆污水出來,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眼抱在一起的兩姐妹:「怎麼了這是?」
姜姜思考了一會答道:「呃,怎麼說呢,她好像生了一個小病,一定會好起來的那種。」
貝拉嘖了一聲,把水倒了:「如果都跟你似的就別想好了。」
姜姜皺眉,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貝拉,你這樣就不對了,你怎麼能總是扯到我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