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邪神對於人類本身只有一種淺淡的不在意,最初祂誕生時是這樣,挑動爭鬥只是祂近乎本能的隨手為之,但真正激發起祂的惡意和恨的反而是人類。
宋志銘和『天使』無意間介入了祂的計劃,宋志銘只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普通人,卻攪動了這一池混水,他不知道江矜月和江妄的聯繫,他們的力量只足夠讓她這具人類身體死去,卻不足以讓她復活。
所以江妄才這樣恨他們......
......也許這恨裡面包含著更多的痛苦,對於祂自己的痛苦。
畢竟『天使』也親口說了,江矜月也是自願的,她可不像其他人一樣什麼也不知道,相反,她知道『天使』的計劃一定會失敗,也知道江妄的計劃大概率會成功......但就算是付出生命,江矜月也不願接受以世界為代價的重生。
昔日繁盛的凌霄觀如今只剩下一個壯觀的門架,古舊的深色牌匾高懸著,門柱上纏滿窸窸窣窣的花草。
草木亳無限制地瘋站長,綠色的藤蔓沿著門柱向上攀爬,幾乎把建築的痕跡都遮蓋了,但牌匾上卻沒有任何草木,甚至連一絲灰塵也沒有。
再往裡走,那顆江矜月曾經依靠過的古樹竟然也已經抽出新芽,艱難卻緩慢地生長著綠色。
「......」凌道在樹下凝視幾息,不知是嘆氣還是欣慰,「我記得這樹是早就死了的。」
這顆樹活了將近千年,也沒等到江浸月的蘇生,最後還是老死了,而現在又抽出新芽,不知道算不算一種好的預兆。
「邦邦邦——」
門框被黎平用力地敲響,她扭頭看著他,有點不耐煩:「把你的多愁善感收一下,現在呢?我們要幹嘛?」
凌道快步走上去,剛跨過門檻就能感受到那如有實體的力量,像是冷冽的風裹挾著厚重水汽往身上壓去,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顆誕神的蓮子,即使過去這麼多年,力量也依然強大。
他扭頭支使黎平,把這一片掃平。
黎平連拉帶拽地把野草清理乾淨,露出下面斷裂凹凸的青石地板,凌道從隨身攜帶的背包里翻出一沓黃紙,一個模樣古怪的兇器——看起來像是什麼不正統的法器,以及一堆平常人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他跪在地上,嘴裡叼著墨瓶,開始研墨水,但奇怪的是,明明墨條看起來是黑色的,磨出來的卻是鮮紅的像是血一樣的濃稠液體。
「這是什麼?」
凌道不答,反而指著右邊那本來供奉神像的大殿,一口吐出叼著的墨瓶:「你去那邊正殿裡,第四個神像後面,有一塊黑布紅繩包裹著的盒子,你把它拿過來。」
「哪來的四個神像?不是三個嗎?而且現在那些神像都塌了吧?」
「最右邊,有一個隔斷的橫牆,那尊神像不是給人看的。反正你現在去肯定能看到。塌了就塌了,那個盒子不會壞的,裡面東西給我拿來。」
「哦......」
正殿的毀壞最為嚴重,雖然凌道指明了方向也說了那是一間單獨的房間,但在這種程度的廢墟中,房間之間的間隔幾乎已經無法辨認,只能在廢墟中勉強靠著磚瓦的痕跡摩挲邊緣。
等她找到那尊神像時,天色竟然已經不知不覺中黑了下來。
黎平下意識翻出手
機查看時間,手機屏幕卻像是屏幕漏液了一樣模糊不清,點也點不動。她愣了一下,去看包裡帶著的腕錶,石英表的時間居然停留在他們剛入山的時間點。
她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雖然自己找得確實很用心,但也不至於天黑得這麼快自己還沒有任何察覺吧?!
再抬頭往上望去,周圍的一切不合理之處驟然湧入,首先就是太安靜了,沒有一絲蟲鳴鳥叫,甚至沒有風,花葉沒有一絲輕微的晃動,周圍的一切就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
只是這麼眨眼的幾個瞬息,天空陷入了安靜之中,無風無月也無星。
唯有她平穩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黎平不停地摁著手機屏幕,手背卻忽然觸及到了什麼冰冷的堅固物體,那像是一張臉,堅硬的五官抵著自己的手背。
她的心忽然一跳,卻又立刻冷靜了下來——是神像。
沿著觸感繼續探索,黎平把神像的整個臉都包裹著手心裡,發現祂並不算大,和正殿裡之前供奉的三尊十幾米高的神像比起來,祂似乎是等身大小的。
黎平摁亮手機屏幕,藉由那點些微的光照亮祂。
......那神像居然和江矜月長得有七八分相似,她先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覺得莫名其妙,又忽然想起那本記錄著江矜月和江妄身世的筆記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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