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太久了,這麼多年來從來不會有人詢問祂的名字,以至於連祂自己都幾乎遺忘了原本的名字。邪神需要名字嗎?祂從未融入過任何有秩序的體系中,祂不需要融入任何團體,也不會有人類能接受這樣一個定時炸彈。祂不需要名字,名字沒有任何意義。
......那麼,祂是為何有一個人類的名字?
這個疑問在祂的腦子里一閃而過。
「汪...?」江矜月已經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打斷了思考。「......汪...你是......是小狗麼」越到後面她的聲音越小,幾乎被吞了下去,她只是一直在心裡隱約覺得祂有點像狗,結果名字里卻真的有汪嗎?
但邪神敏銳的聽力完全捕捉到了她的聲音。
「......」祂糾正,「是妄。妄想的妄。」不知為何,說起這個字,祂就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這個詞。
「妄......是狂妄的妄吧。」江矜月彎著唇角,祂才發現,江矜月是很少在祂面前笑的,她笑起來那麼溫柔,像是一輪散發著迷人光輝的明月,讓祂忍不住痴迷地看著。
「狂妄的妄才更適合你呢。」她說。
「是嗎......」祂飄飄忽忽地聽著她的笑,想著,確實是狂妄的妄才對......
江矜月忽然又說,「不過這個名字還缺了一部分吧?怎麼沒有姓氏?」
【不過這名字還缺了一字,補上才像是人類。】
「你跟我姓吧,江妄。」
【你跟我姓吧,以後就叫江妄了。】
「說起來,我的名字來由是「別時茫茫江浸月」,因為浸月的意味不好,才改做矜月的。這句詩的後句是「主人忘歸客不發」,你這個名字,倒和我在一首詩里了。」
【我的名字是「別時茫茫江浸月」,你取我的姓,字也從後句里取,但這個忘字不好......便做「妄」吧。】
記憶里像是有什麼重疊在一起,江妄只感到一種尖銳至極的疼痛,在祂腦子里彆扭得橫亘著,祂眉眼微動。
浸字不好,忘字也不好......
不對...祂是不是......忘了什麼?
江矜月,江浸月......江妄,江忘......
「說起來,今天看到的那個女人,是什麼呢?」
腦海里的疼痛驟然消失了,只剩下一點點殘留的痛和祂自己的不受掌控的彆扭和不爽。
江矜月還是那樣倚著窗,潔白的雪山成為最聖潔的背景,映襯著她天真美麗的臉頰,瞳孔中隱匿的一縷紅,是祂附身的證明。
她的諾言和交易,將這具最完美的最適合滋養邪靈的身體交給了祂。
「她會和這場千年一遇的暴雪有關嗎?」
江妄有些漫不經心地低下了眼睛看她,「那是雪妖,或者雪姬,你們人類的叫法很多,在千年前它們很常見,那時候應該是還有龐大的種群,但現在確實很少見。」
「現之及引巨雪。這是你們人類的記載,看見她就會雪崩。但她只是引起暴雪而已,雪崩是雪積累到一定量後自然發生的。」
江矜月瞪大了圓乎乎的眼睛,「那她不會是故意——」
「故意的是你們人類。」邪神打斷了她的話。
「她的出現和我一樣,她是你們人類對於雪的渴望和恐懼。」
有人渴望自然帶來的豐收,有人恐懼自然帶來的寒冷和災害,但不論是哪種,這些能量累積到一定量之後,就凝結成了它。
「我是你們人類的惡意演化。戰爭、瘟疫、災難、一切人為的痛苦,組成了我本身。」
當第一個人類產生惡意時,祂就誕生了。
「......」江矜月問,「假如有一天人類能和平相處,再也沒有爭奪和殺戮呢?那你豈不是便會煙消雲散了?」
祂有些誇張地笑了。
「沒有苦難,人類也會自造苦難。」
「你知道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在哪裡嗎?」
「動物只在饑荒時手足相殘,而人類恰恰相反。人類更愛在富足時吞吃同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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