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喝酒了,我去給你泡蜂蜜水。」趁腿軟前,許念粥心猿意馬地撥開他的手跑開,怕最後先把持不住的是她,但她又真的不行了。
她打開小冰箱,拿了三條蜂蜜,是上次周圻給她的,她還剩幾條,就都給放里面了。
熱水壺裡正好有溫水,她取了個乾淨的玻璃杯,用小勺將蜂蜜攪拌均勻,金屬小勺碰壁的次數取決於她亂序心跳的跳動次數。
怎麼搞的今晚這酒是她喝了似的,許念粥費解。
「再這麼攪拌下去,水都要暈了。」
周圻的聲音忽地從身後響起,灼燙的掌心覆住了她旋轉的右手,另只手穿過她的後腰,端起了玻璃杯。許念粥嚇了一小跳,轉身,順勢地托起玻璃杯底就往他嘴邊餵。
豆綠色睡裙襯得她的膚色更為白皙,她的雙眸澄澈至極,頗為急切的動作讓她的面頰積上了一抹紅。盯瞧了片刻,周圻大概諳悉了她的想法,彎了彎唇,壓下了暗涌。但他倒是真的沒喝醉,沒什麼感覺,連微醺都談不上,不過還是依言將整杯喝完,蜂蜜水很甜很甜,他的視線瞥到了桌上撕開的三個包裝袋,難怪。
見杯底空了,許念粥抬頭,小心翼翼地問:「解酒了嗎?」
周圻心生有趣,他曲指輕點她腦門:「小姑娘,鈴鐺妙藥啊,速效?」
許念粥心不在焉地『噢』了聲,扭頭收好桌上的包裝袋,丟到旁邊的垃圾桶里。
周圻看著她的身影,決定「將錯就錯」,在她站起身時,伸手將拿著的玻璃杯推放到桌面的最里,突然又靠近她,另只空著的手抵在她另側的桌沿處。
肌膚碰觸,滾燙髮麻,許念粥聳了下肩,口乾舌燥,想著剛剛那杯蜂蜜水她也該喝點兒。
又或許,她該加強鍛鍊,讓身體體力更好一點。
僵持了會兒,周圻笑了,動作輕緩的將她洗澡時隨意紮上的發繩解開,如瀑般的黑色長發落下,散出一陣清香。
感覺到後背的溫度蒙了溫,許念粥屏著的一口氣終是發顫著呼了出去,她轉過身雙手撐在身後的桌子上,努力直視他:「睡覺嗎?呃……單純的睡覺。」
她從前還沒發現過漢字竟會有如此的一詞多義,但也可能純粹是她想多了。
「睡覺,」周圻看她謹慎,想起了什麼,往花生企鵝的方向看了眼,逗她,「那你晚上是抱它,還是抱我?」
「它!」許念粥毫不遲疑地指了指花生企鵝。
頓了兩秒後,周圻捏住了她的食指,失笑:「要不我還是把它收回吧。」
……
不過昨晚的最後,許念粥還是抱上了花生企鵝,倒不是因為唇舌之爭辯過了周圻,而是他學校那邊的小組突然下發了任務,他要回房間完成。
許念粥也不知道周圻到底昨晚幾點鐘睡的,但肯定在她之後,而且任務量也不小,她給他發的那條[晚安],也是過了半個小時,凌晨十二點多他才回。
打開門,看到門外衣冠楚楚的男人,許念粥又瞧了眼自己,怎麼看怎麼像她才是加班的那位。
「早啊!我先去刷牙洗臉。」她撂下一句話就跑,跑了兩步,後退,不知出於什麼心態,許念粥將手裡的花生企鵝塞還給了他。
周圻微微怔愣了下,稀里糊塗地接過,看著一溜煙就沒的身影,旋即笑了。他走進,關了門,將手上的東西放好,慢步走到浴室門邊:「我們大概兩點出發可以嗎?」
許念粥嘴裡滿含著薄荷味的牙膏泡沫,聽見問題,嘴比腦子快:「好的呀,沒問題。」
咕嚕咕嚕,嘴邊吐出了好幾個小小的泡泡,她被嗆了一下,又伸手去抓。
周圻剛站定在門邊,就看了她玩泡泡的畫面。相較於在門口那會兒,她這會兒已經用鯊魚夾把頭發抓好,在她自己很難看完整的後背、後脖頸那塊兒,留下好幾處小小的曖昧痕跡。
許念粥被周圻看得臉發燙,刷牙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她開始驅人,嘟囔著讓他先出去,給她十分鐘。眼瞧著嘴邊的小泡泡越說越多,她不得不先去漱口,等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牙刷『噔』的一下落回牙杯中,她又一扭頭,門口的人不僅沒走,還居然抱臂觀看完了全程。
許念粥走近,揮了揮拳頭。
周圻捻住她的衣領口,往上提,一本正經:「我來監督一下你是否有遵循巴氏刷牙法。」
遵循吧……不過許念粥沒多想這個,倒是注意到了他說話前的小動作,低頭看了眼睡裙,無意識地開口:「好看嗎?」說完,她自己都震驚,這換之前是她絕對不可能問出口的。
被同化了。許念粥『唔』了聲,後退幾步,也不知道這個變化好不好。儘管如此,她還是眨眨眼,很期待回答。
周圻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許念粥進步了,但也僅僅進步了一點,在見周圻準備說話時,她又自動切換跳轉到了下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