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炳臉上紅暈未消,他擔憂地望著她:「需要我陪你去嗎?」
方才他聽見劉薇說律所正召開合伙人會議,蘇浣要是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說不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你今天沒有安排嗎?」蘇浣問道。
謝炳很想說沒有,可一想起今天上午在景南大學召開的學術論壇,他需要作為與會人發言。
謝炳只好如實相告:「九點有一場會議。」
蘇浣抬起腕錶,上面清晰地顯示已經八點三十了。
「沒事的,你去吧,我自己能搞定。」她把頭髮別到腦後,淺淺笑了笑。
「如果有什麼難以解決的情況,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謝炳萬般認真地囑咐道。
蘇浣眨了眨眼睛,乖順地應道:「好的,知道了。」
——
半個小時後,收拾好自己的蘇浣踏進了律所。
今天是周六,法院不開庭,除了出去會見當事人的幾位律師,其餘的幾乎都在工位上。
蘇浣沒有理會他們打量或是幸災樂禍的目光,徑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等看清楚情況,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狠狠蹙起眉毛。
她的桌面上光潔一片,仿佛從來不曾有人在這裡辦公。
這麼多年的東西被收進了走廊邊的一個破舊大紙箱裡,看起來好不蕭瑟寂寥。
她的東西已經被人動過了。
蘇浣顧不得其他,她迅疾地走到紙箱旁,蹲下身體翻找著自己的三個U盤。
可越找下去,她的心就越是沉了下來。
第61章 冷靜期第17日(1) 浣浣,別聽。……
蘇浣翻來覆去地在箱子裡找了三遍, 確認U盤不在裡面後,她站到了趙覺的旁邊。
「我的東西是誰收拾的?」她聲音清冷如霜,壓抑著心底的不愉。
趙覺聽到她的問題, 慢悠悠地抬起頭。
「蘇律師,你問錯人了, 我不知道。要不你問問潘律師?」
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敷衍意味。
蘇浣嘴角的微笑透著涼意, 她轉過身去問潘春:「潘律師,你知道嗎?」
潘春扒拉著滑鼠, 沒有回頭,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刺啦——」一聲,蘇浣把箱子推到他的腳邊,箱底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潘春這才後知後覺般地望向她,神色先是疑惑,而後仿若恍然大悟。
「蘇律師, 你瞧我看判決太投入了,都沒注意到你來了。」
「梁主任說了, 今年要再招一個實習生。你看我們所里位置實在緊缺, 你這段時間恐怕辦不了案子了。」
「我聽從梁主任的吩咐, 就先把你的位置收拾了一下。要是你哪天回來了,再搬嘛。」
潘春笑得虛偽,完全不考慮這些話有多諷刺傷人。
兢兢業業工作十年的高級律師,前腳剛被人誣陷, 後腳就要為一個還沒來報導的實習生騰位置。
蘇浣此刻沒工夫計較位置的事情,她雙手抱拳,眸光如刃。
「誰收拾的?」
她語氣談不上友善,渾身都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
潘春拍了拍腦袋:「好像是我、小姜、張律和何律一起收的。」
「我柜子上的鎖你們是怎麼打開的?」
「哦, 實習生一會就來報導了,樓下路邊就有維修鋪,我們請了個開鎖的師傅把它打開了。」他用理所應當的語氣道。
蘇浣的眼眸徹底被慍怒點燃,她冷笑一聲道。
「這些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們動之前為什麼不先經過我的同意?」
潘春不在意地笑了笑:「蘇律師,這是律所,又不是你家,律所對於空間當然有支配權。」
「再說了,我們只是好心幫你挪個地,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蘇浣被他的無恥氣笑,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道。
「你們敢保證什麼都沒拿走,什麼都沒少麼?」
話音落下,氣氛霎時變得格外緊張。
潘春站了起來,他皺著眉頭反倒先叫起冤。
「蘇律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同事這麼多年,還會偷你東西不成?」
「我們單純就是把東西搬到紙箱裡,什麼東西都沒拿。不信你問張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