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並未能成為他的妻。
那一刻,我替他感到哀愁。
可他渾不在意。
他讓我們四個陪著小姐遊歷。
嚴鈺是小姐帶來的。
他叫王爺師父。
我看他們相處得不錯,嚴鈺小子也會照顧人,這才安心陪小姐出去。
可現在,小姐嫁人了。
我聽見小姐大婚前夜裡他的歌聲。
那是一首送嫁詩,也是我唯一曉得的詩經中的句子。
很美,由他唱來,卻叫人落淚。
「桃之夭夭啊,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呀,宜其室家。」
新娘子即將離開出嫁,可是他呢?
嚴鈺是個小混球,他總說師父很厲害,師父很強大。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選擇留在小姐身邊,他的師父餘生該多麼孤寂。
王爺的心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年那個叫向晚的女孩離開的時候。
他不叫人走進,也不叫自己走出。
可我想,如果,如果連我都走了,偌大的鎮西王府,誰來陪他看向晚花呢?
他也很詫異我選擇跟他回岑州。
他說京城更適合我,我搖搖頭說我不喜歡京城。
我說這兒總叫我想起以往每天提心弔膽的日子。
他信了,點點頭算是允了我。
「你的功夫不錯,若是有心,可以在軍中大展身手。」
我囫圇應了。
我跟著柯將軍入伍,平時就在軍營中。
只有極少數時候,我跟著將士們回鎮西王府,他也顯得很高興。
柯將軍家的媳婦兒生了小糰子,抱去叫王爺給取名字,說自己是粗人,取不出來。
女孩子的名字,這些沒讀過書的糙老爺們確實不會取。
我看著他抱著那個小糰子,少見的慌張無措又小心翼翼。
他為難地想了半晌,說:「那就叫小荷吧?不是說荷花出淤泥而不染麼?寓意好。」
我聽笑了,沒忍住噗嗤出聲。
他一眼看了過來,我趕緊收聲。
接著,他就將那糰子丟給我:「笑什麼?你來!」
他竟是耍了小脾氣。
我卻也是手忙腳亂的,誰抱過這麼軟的小生命啊!
他也害怕我顛著孩子,張手在下邊托著。
而後堅持道:「你與阿瑤一起待過,她後來老看書,你應是跟著曉得點吧?」
我絞盡腦汁,最後終於是想起一句來。
「叫舒荷吧?」我說,「唯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
他倏地眼睛一亮:「厲害!這個不錯!」
柯將軍也笑得歡,這名字便也就定了。
待得人都走了,我才想起來自己也得回軍營。
臨行前,他忽然問我:「琴戟,先前提議你入軍營,委實是我欠考慮了。前日阿瑤還來信罵我,說我分毫沒顧念你的心思。」
我吃了一驚,難道小姐也知道了?!
「小姐她……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軍營里漢子多,你總有不便,而且,你也到了年紀,該留意替你找個好人家。可我……我也不曉得你喜歡什麼樣的,或者,你可有心上人?我替你去說親!」
他就這麼直白地問我,果真是個傻子。
「我還不想成婚,」我說,「王爺不是也沒想過成婚麼?」
他便就噎住了,而後擺擺手算是放過我。
有些人,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從生命中抹去了。
可是,活著的人,總歸是要走下去的。
我想,愛一個人確實是自己的事情。
終有一天他可能會發現。
而到那時候,就此陌路,亦或是相見生歡。
那都是時間的故事。
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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