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不是剛從宮裡回來?」
「把院子那假山挖出來, 帶上。」
「什麼?!」
「大驚小怪什麼?!爺拿了皇姑母的東西忘了還, 總不能一直霸著吧?挖出來, 送回去!」
裴柒覺得自己肯定是耳朵瞎了, 不然, 方才他是聽了個啥?
「小姐!」清溪園外,府丁卸了擔子,「夫人說讓小姐自己點點,定要收好了。」
嚴之瑤還在思考裴成遠的事情,被這一嗓子打斷,她起身出去:「我?」
古來聘禮都是給父母,哪裡有直接送女兒院子裡的道理。
正想著,外頭蔣氏已經過來,她一揮手將人屏退,這才拉了嚴之瑤的手:「孩子,寒大人這謝養恩,本也不當是給我們的。嫁妝我們自是會安排,但這聘禮,還是交由你。」
「這不合適……」
「合適的。」蔣氏肯定道,「這也是你義父的意思。」
嚴之瑤還待再說,蔣氏已經虎下臉來:「莫要爭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與你義父亦是真心。」
她加重了語氣,叫嚴之瑤開不得口,最後,也只能作罷。
「今日……」見她不再拒絕,蔣氏才重新開口,「成遠那孩子又找你麻煩了吧。哎,他這脾氣,認死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認定了,怎麼勸也不行。這兩年也是越發任性了,他不是針對寒大人,他這是……嗐,你放心,我與你義父,絕不會叫他胡來。」
「不妨事的。」提起這事,嚴之瑤便就又想起少爺氣急敗壞的臉,「他沒找我麻煩,而且,他也落了水。」
「那是他應該的!」蔣氏接道,「誰叫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發脾氣,你是他阿姊,他哪裡來的權利對你的婚事指手畫腳!」
「……」
嚴之瑤詫異看她,想來蔣氏來之前,應當是已經問過情況了,此時來,應該也還是有別的話要說,所以,她莞爾:「我們爭執中落了玉佩,我一時心急就下了水,他是為了我下的水,義母莫要錯怪了他。」
蔣氏原也是只曉得個大概,裴成遠現在越長大又越像個叛逆的鋸嘴葫蘆,該講不講,不該講的一個不落,所以今日的事情他們並沒有知道具體的,這會兒聽她提及玉佩,才有些瞭然。
「這孩子,約是以為這玉是寒大人送的聘禮氣得吧!」她找補著,抬眼,「之瑤,我們侯府並不是為了權勢地位不問兒女的人,更遑論,這還是嚴將軍的心愿。」
他們原本也是很猶豫的,裴群派人探了底,這寒邃雖然明面是三殿下門下,可也有真才實學,這兩年做的事情不算多,但也腳踏實地,而且,此人立場並不能完全確定,與其說是三殿下的人,不若說更是陛下地人。
這一層關係叫他們也有些考量,謹慎之餘,今日是嚴之瑤突然去了前廳,拿出了這枚玉佩來。
蔣氏問過露華,以為這玉乃是小兒女的定情信物,直到嚴之瑤言明背後的故事,他們才終於動容。
也終於明白了為何嚴之瑤分明於感情一事淡淡,為什麼突然為寒邃爭取了一次。
不僅如此,此前蔣氏也有意同她提過,若無心意,莫要衝動,她這婚事,也不當著急的。
她卻那麼堅定地說,她是真心歡喜的。
父兄於她,終究是心結,是唯一的參考。
嚴之瑤聽著見識明顯寬慰自己的話,像是怕她誤會他們會阻撓似的,心下微動,她點頭:「我知道的。」
蔣氏也笑,笑著笑著,卻是紅了眼。
「義母?」
「我沒事,沒事。」蔣氏趕緊擺手,背過頭去,又拿手背抹了一把眼角轉回,「就是突然想起來,以前,阿棠也曾與我們說,她歡喜一個人,想要嫁給一個人。」
「阿棠……是裴成遠的阿姊麼?」自從嚴之瑤入了侯府,其實並沒什麼人提過這位曾經的大小姐,露華說也是侯爺定下的規矩,怕是夫人難受,想來那是二老的第一個孩子,蔣氏也是因逢此故身子才傷心過度傷了本,這些年縱使修養著卻也常年畏寒喝著藥。
蔣氏帶著淚眼笑看她:「是呀,她與你不一樣,她那麼喜歡他,喜歡到為了他寧願放棄了他。」
嚴之瑤突然就想起來南山寺上的那個人,她問:「她……怕連累他?」
蔣氏點點頭,又搖搖頭:「阿棠生來就身體不好,怪我,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治不好。太醫說,她是活不過十六的。也怪我們,剛知道有這麼個人的時候,你義父……你義父直接就把人給抓回了家,要那小子入贅,為此,阿棠生了好大的氣呢。」
說到這裡,她控制了一下情緒才繼續道:「小伙對她好,阿棠那麼開心,卻又那麼難過。她寫了訣別書,偷偷叫成遠送了去,就這麼生生斷了自己的念想。沒多久,她就走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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