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點頭說是,內心可能覺得這人真是奇怪。
嘉萊不再執著什麼, 道了聲謝。
走出住院部, 天空飄下雨點, 落在她肩膀, 行人們逃命般小跑起來。
雨中有人漫步, 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沾濕, 這般恣意的結果便是渾身濕透。
返回車內, 心裡不由得上來一陣煩悶, 嘉萊靠在座椅, 披肩的長髮被雨浸濕,緊緊貼住頭皮,她下意識打開車內空調。
她今天這趟過來本就為了尋人,如今人沒尋到,嘉萊迷惘又無奈地長長嘆息。
在車裡待了十分鐘,待到西邊天際的濃墨稀釋,雨水漸停,嘉萊發動汽車離去。
哪成想,回去半路,雨珠再度乘風而來,勢頭更加猛烈,像冰雹一般打在前擋風玻璃。
雨勢兇猛到根本看不清路,警笛轟鳴,前方遭遇車禍,數十輛汽車排起長隊,嘉萊就是其中之一。
心頭的煩悶無限放大,她略帶不耐地敲擊方向盤。
彼時,白澤打來電話,嘉萊接起,他那邊的背景音同樣是喧鬧的雨聲。
他所說第一句話便是,「你從你同學家回來了?」
「她臨時有事,所以我就回來了。」嘉萊搪塞過去。
「行,先掛了,開車注意安全。」他沒多問。
「白澤,別掛好嗎?」嘉萊慢言,「外面雨下太大,一個人開車害怕,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好。」他當真陪她。
只是車內的沉默卻越發加劇,榨乾空氣,嘉萊艱澀啟唇,「白澤,你說句話給我聽。」
「說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都可以。」
她想知道的太多了,比如他和林之恩的關係,比如那個孩子,比如露霜和朱琳,一樁樁一件件,不知從何說起。
她心裡也明白,倘若這些事情全都抖開 ,他和她的關係也將宣告結束。
一股巨大的迷茫將她團團包裹,讓此刻的呼吸都彌足珍貴。
警笛還在不停地響,提醒後面的車輛注意避讓。
與此同時,除了耳邊,電話中同樣傳來一陣刺耳的轟鳴,如同時空交匯,那一霎嘉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以為是誤聽。
她沉著鎮靜地問,「白澤,你在哪?」
當她聽到那句——在你身後,嘉萊從頭到腳泛起一陣寒意,她慌張去看後視鏡,發現那輛熟悉的車牌和黑色吉普。
嘉萊哼一下笑出來,笑容慘然。
「萊萊,告訴我你來精神病院是為找誰?」 他低沉帶笑的嗓音傳入她耳內,嘉萊心跳失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跟蹤你?」
他沒回答,只是繼續問,「怎麼樣,見到想見的人沒?」
「白澤,你別這樣和我說話,我不喜歡。」嘉萊音調抬高,想藉此來掩飾翻湧的情緒。
「萊萊,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你有何苦自己跑一趟?」他聲音果真溫柔下來,柔和得不帶溫度。
「萊萊,我知道你想弄明白當年我為什麼和你分手,別急,回挑花村我會告訴你的。」
剩下的幾分鐘裡,電話依舊開著,只是無人說話,嘉萊有時會通過反光鏡向後觀望,朦朧模糊中那雙幽黑的雙瞳一直隔著雨幕看她。
車流終於緩慢移動,手機再度傳出他沙啞動聽的嗓音,可嘉萊卻覺陌生,「前面路不好走,慢點開,我就跟在你身後。」
「你跟蹤我多久了?」
「從你給杜曉飛打電話後。」
「你是怎麼知道我要來這裡的?」
「萊萊,我如果連這個都想不到,我這二十多年不是白活了?」他悠悠開嗓,「我答應過你,在你離開桃花村之前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我不騙你。」
他什麼都知道,但也什麼都沒提,就這樣若無其事陪她演戲。
嘉萊死咬嘴唇,不讓哽咽的嗓音流瀉。
之後的半小時,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度過,一切都好似是肌肉記憶,車子緩緩開入桃花村,緩緩停在民宿門口,嘉萊靜止地好似一尊石塑。
後車的人手執一把黑傘朝她走來,都到這時候了,他居然還想著為嘉萊擋雨 。
車門從外打開,兩人四目對視卻不發一言,嘉萊無力抵抗,跟他下去。
這傘大半打在嘉萊頭頂,白澤幾乎全身濕透。
花圃里的幾株小花苞被雨打彎腰身,一簇一簇稀零掉落。
嘉萊推門前頓了下,輕微勾唇,掌心旋即向下用力,門打開道口子,僅能允許一人進入。
客廳已有三人,瞧著兩人前後進來,原本安靜的空間傳來一道聲音——
「表姐,你怎麼全身都濕了?」
林之恩拉起她手,溫切詢問,嘉萊沒理,她眼睛死死盯住面前的小孩兒。
眉宇之態實在太像白澤,甚至無需過問,況且嘉萊也沒打算開口,孩子自己會說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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