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爺停下腳步,恭敬地說:「您看,前面就是那妖婦住的地方……」
「你可以去死了,渣男。」祝遙梔召出木劍,一劍劈在他脖頸上。
洛老爺噗通一聲倒下。
祝遙梔確認四周沒人後,把一身裝束卸了下來迅速塞進手鐲里,轉身往西廂去。
柳氏住的地方她可不想去,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山神啊。
趕往西廂的路上,祝遙梔問系統:「問你個事,如果我協助司空玉走完這本書的劇情,我能在原來的世界死而復生嗎?」
系統支支吾吾地說:「呃,這個……」
「那就是不能了。」祝遙梔停下腳步,無所謂地說,「那這司空玉誰愛救誰救。」
系統一下子急了:「如果司空玉圓滿完成劇情,你可以用這具身體回去!」
「也行,反正長得和我原來的樣子一模一樣。」祝遙梔勉強同意。
她很快就摸到西廂,還好,那些巫覡被她剛才那一棺材板給砸到前廳去了,沒人看守。
祝遙梔一劍挑開門鎖,兩扇雕花木門被推開,廂房裡很昏暗,司空玉一群人都被打暈了綁起來。
跟牲畜一樣狼狽不堪。
祝遙梔走過去,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司空玉胸膛上,「死了?」
司空玉胸膛顫動,悶聲嗆咳了一下,緩緩睜開了雙眼,蒼白缺水的嘴唇動了動:「……師姐?」
該說不愧是原著男主,就算這樣一身狼狽,還是透出一股謫仙一樣的清逸。
為了不被發現,祝遙梔壓低了聲音:「沒死就站起來,拿起你的劍。滾出玉曲,廢物。繞過洛府前廳,我不會再救你一次。」
司空玉怔怔地看著她。
絢爛夕霞透過菱花窗,灑了少女一身,她的聲線天生柔和,壓低了就更加輕柔,像初春的柳絮。
他想他從沒有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
祝遙梔見他愣怔著不回話,心想,這什麼傻缺。
她不耐煩了,直接一劍斬斷綁著這些人的繩索,然後轉身離開。
祝遙梔心裡清楚,她現在不能離開洛府,不然就會被應泊川黏上來。看他的身法和招數,不像散修,八成有宗門撐腰,這會說不定已經和他的同門在洛府周圍蹲點,等著截殺她。
唉,她真的是正道修士啊,怎麼就不信呢。
祝遙梔輕嘆一聲,只得找個沒人地方,默默換上魔教聖女的裝束。
她真的很想吐槽,宗門欺負她,正道追殺她,離開了魔教,誰還把她當寶啊。
——哦,還有邪神。
祝遙梔下意識抬頭望天,夕陽西下,快要入夜了。
漫天的夕霞隨風翻卷,蔓延到了榴花汀的另一邊。
「唉,我慕凌煙本想趁著千年一回的風雲大世,揚名立萬,沒想到落進了魔教手裡!」慕凌煙唉聲嘆氣。
他和幾個散修都被抓到一艘華麗飛舟的,簡陋柴房裡。
旁邊一名散修也忍不住感嘆:「千年前的大世,修真界風起雲湧,少年輕狂群英薈萃,現在說書的還流傳著當年天下四傑的傳說——一劍霎雪定仙州,孤刀曇華分北斗,枯骨生花月如弓,白衣橫槍貫長虹。」
「這天下四傑也就是話本里常說的一刀一劍一雙生,」一個少年人接話,「這一刀一劍,自古以來就是宿敵啊。」
「一劍霎雪定仙洲的霎雪劍,現在不提也罷。」另一名散修面露輕蔑,轉而又滿臉憧憬地說,「我最嚮往的還是玲瓏七闕的曇釋刀,據說如今的七闕首席年僅十七歲,一人一刀就屠了魔教的碧血淵,那時群魔並起,他只斬出一刀,曇華一剎,星天流散,而後碧血淵白骨成山,再無妖魔作亂。」
這樣的少年天才,該是何等的風姿。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人興致沖沖地接話,「所以這位曇釋刀傳人,有個流傳甚廣的外號——李一刀!」
忽然,正在熱烈交談的幾名散修都喉嚨一緊,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終於安靜啦,你們這些嘰嘰喳喳的老鼠。」張揚的少年聲音響起。
話音未落,那些散修就吐出一口血來,痛苦地蜷縮在一起。
血液里綻出幾瓣艷麗的桃花,被雪白的足尖踩碎。
柴房的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推開,一名少年披著一身夕霞,面容艷如鬼魅,他赤足踩過鮮血與花瓣,卻一塵不染。
「我此行匆忙,但接見聖女殿下總不能兩手空空,」少年面含憂愁,又勾唇一笑,「所以只好把你們的心臟挖出來當作給聖女殿下的見面禮啦。」
他嫣紅的唇角竟然一下子咧到耳根,塗滿丹蔻的手指長出尖銳枯枝。
「……」一眾散修面色蒼白,驚恐得連連退後,他們下意識想尖叫,但喉嚨火燒一樣灼痛,根本發不出聲音。
但柴房外傳來一聲急呼:「長老,有人攔截飛舟!」
少年面色一變,拋下這些散修,閃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