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蘇紜卿細細喘息著道,「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男子冷哼一聲,愈發貼近他,幽幽眸子裡閃動濃濃的占有欲:
「既然都不是,那今夜你便是本候的了!」
他一把捏了蘇紜卿瘦削的下巴,低聲笑了起來。黑夜裡,他的笑聲聽上去很陰森,帶著野獸進食之前的那種貪婪。
蘇紜卿驚了一驚,四下寂靜無聲,這男子身後跟了一名暗衛模樣的侍從。如果他真要把自己抓走,自己毫無反抗的機會。
「我是聖上的畫師!」他急急的道,「你放了我……」
他以為說出身份,男子至少會懂得收斂。哪知男子只是「哦」了一聲,眼中興趣更濃。
「那更好啊,乾淨……」男子死死掐住他的下巴將他拉到跟前,「聖上可沒說他的畫師不讓本候睡。」
說著一把將蘇紜卿扛到肩上,打算直接將他擄走。
蘇紜卿驚恐萬分,手腳並用的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老實點!」男子不耐的低聲呵斥,一拳擊在他腰間。他出手很重,蘇紜卿「啊」的嘶聲叫出來,幾乎暈厥,再也發不出聲音。
男子「哼」了一聲:「能被本候看上,是你的福氣。你沒資格說不!」
說著大步往前走去。蘇紜卿趴在他肩上,全身無力,兩眼渙散。腰間的疼痛像浪潮,一波一波的席捲而來,讓他連呼救都喊不出來。
他很害怕,害怕得要瘋了。他要被一個可怕的陌生人帶走了,帶離夜臨淵的身邊……
不要、不要啊……
阿淵,救救我!
就在他絕望得恨不得立刻死去之時,突然聽到一個慍怒而威嚴的聲音:
「魏無憂,給朕放開他!」
第11章
聽到夜臨淵的聲音,蘇紜卿莫名的安心了。
「蘇紜卿!」夜臨淵大步上前,一把將他從魏無憂手中奪下,生生護到身後。
「聖上……」蘇紜卿驚喜交加的望著他,眼裡都是依戀。
魏無憂在一旁冷眼看著夜臨淵緊張的樣子,才幽幽道了一句:
「微臣叩見聖上。」
夜臨淵見蘇紜卿臉上驚駭未消,且淚痕淒楚,不禁眉頭深鎖。
「魏無憂,你為何深夜在此,還妄圖擄走朕的畫師?!」他難掩語氣中的慍怒。
魏無憂笑了,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微臣不敢。微臣今夜與晉王爺把酒言歡,正打算出宮回府,這畫師懵懵懂懂的,微臣見他冷得哆嗦,只是想帶回府好生照顧一番。」
「……」他話講得滴水不露,但夜臨淵冷哼一聲。
他深知魏無憂的個性。
魏無憂,寧遠侯府的小侯爺,為人心機深重,病態。他素來與晉王爺夜臨霄交好,生活荒/淫無度,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縱情於聲色犬馬。蘇紜卿要是落到他手裡,一定沒有好下場。
「魏無憂,念在你不知情,朕這次不責怪你。」夜臨淵字字如冰,「但他是朕的御用宮廷畫師,你絕不可再打他的主意!」
魏無憂:「微臣遵旨。」
夜臨淵沉聲道:「退下。」
魏無憂離開時,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始終牢牢放在蘇紜卿身上,唇邊浮起一個古怪的笑。
好像是在說:我們來日方長。
蘇紜卿被他寒氣逼人的目光凝視,周身劇烈的發抖。
夜臨淵見他全身冰涼,趕緊把斗篷給他披上:「冷嗎?」
蘇紜卿搖搖頭,還在疑惑夜臨淵為何會突然出現。
夜臨淵又彎下腰去:「朕幫你把鞋穿上。」
「我、我自己來……」
「腳抬起來。」夜臨淵不容回絕的下令。
「……」蘇紜卿見他這般溫柔,心裡的害怕、難過、委屈一起翻湧,眼淚一下便落下來了。
不管夜臨淵對他何等嚴厲、苛責,只要一絲絲的溫暖,便足以讓他動容。
夜臨淵見他雪白纖細的腳已經凍得發紫僵硬,微微一震。起身見他又悄然無聲的哭了,心裡更是一陣刺痛。
這孩子,有什麼事總是悶在心裡不肯說,連哭都是不想讓人知道的。
「別哭了,」他難得柔聲的哄他,「剛剛是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