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上了榮家的馬車, 許是她滿臉驚魂未定,掏錢贖她的男人主動開口安撫道。
「以後你就是我們榮家的人, 你父母也別在找了,他們犯了事潛逃, 才牽連你入獄。」
楊思猛然抬頭,瞪視對方。
「我爹娘一輩子老實,不可能犯事, 更不可能丟下我潛逃!」
馬車內還坐著一個小廝, 不滿地說。
「怎麼對四爺說話呢,我們花銀子贖你還贖出錯了?不知好歹。」
榮四爺揮了揮手,表示並不在意, 仍口氣溫和地說。
「你不用怕,到榮家是讓你當少奶奶的,回過上好日子, 什麼都不用操心。」
「當誰的少奶奶,嫁給你?」楊思在獄中混了一段時日,變得牙尖嘴利許多。
榮四爺有些尷尬的解釋,「是嫁給我侄孫。」
言罷榮四爺轉頭望向窗外, 不好再開口。
楊思垂頭用力絞著手指,目光死死的盯著榮四爺的靴子。
鞋面的料子真好,是否染過她爹娘的鮮血。
榮家……真令人作嘔。
一個簽了賣身契的新娘子,能有多受重視。
楊思到了榮家後,就被關到房中不需出門,每日見到的只有兩個送飯取恭桶的丫鬟。
和在監牢的日子比,無非是換了個環境更好的地方,其他並沒有任何區別。
很多榮家人跑到楊思的房間外,想要看看她長什麼樣,都被守在外面的人趕走了。
不過楊思也漸漸從這些人看熱鬧的聊天中稍稍了解了一些情況。
楊思要嫁的,是榮家的病秧子榮繼玉,也是榮老爺子的寶貝疙瘩。
前幾太難清明時節榮繼玉又鬧了場重病,榮老太爺見藥石無醫,乾脆轉而要給榮繼玉娶妻沖喜。
一個從小到大棺材不知換了多少口的人,哪裡是說娶就能娶到媳婦的。
於是由在衙門當差的榮四爺牽頭,在牢中找個年齡相當能輕鬆被拿捏住的姑娘,也就是她,楊思,來嫁給榮繼玉。
與其說這是一場喜事,更像是個笑話。
只楊思在房中待嫁的幾日,那些不認識的夫人來湊熱鬧也就罷了,還有不少年輕少爺過來隔著窗子調笑,儼然絲毫沒將榮繼玉放在眼裡。
並且楊思還發現,她的婆母,也就是榮繼玉的母親,對這場沖喜並不看好,派來的兩個丫鬟明里暗裡警告她不要越矩,不許動任何歪心思。
楊思冷笑,她要動的可不僅僅是歪心思。
既然榮家害了她的父母,她一個孤苦無依的柔弱女子,傷不了太多人,在新婚之夜掐死榮繼玉,再放把火燒死幾個榮家人還是能做到的。
很快來到了楊思期待的成婚這天。
婚禮很簡單,席上全是榮家人,一個外人也沒請。
楊思跟著大公雞拜堂成親,才知道榮繼玉已經連床都下不了了。
然後楊思便被塞進了婚房。
兩個小丫鬟轉來轉去,把照顧榮繼玉需要注意的事反反覆覆的囑咐,但畢竟是新婚之日,即便榮繼玉此時的狀態明顯不能行房,她們也不好一直留著不走。
楊思等到兩個小丫鬟離開,緩步走到喜床旁。
榮繼玉躺在床上,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到肩膀上,只露出頭臉,胸口處隔著被子的呼吸起伏几乎難辨。
他比楊思小了三歲,再加上常年生病,五官還帶著些許稚氣,相貌並未多俊美,只是被照顧得好,常年少見陽光,頭髮烏黑,膚白唇紅,閉眼昏睡的模樣透著說不出的乖巧,惹人憐愛。
楊思家裡周邊都是貧苦鄉農,哪裡見過嬌養得這樣好看的少爺。
她輕輕坐到床邊,忍不住伸手想摸榮繼玉的臉,注意到自己粗糙的手指,又侷促地縮了回來。
滿腔仇恨落到眼前的人身上,瞬間啞了火。
楊思咬著指甲想,這位榮少爺也怪可憐的,聽說從小就生病,肯定沒過多少舒坦日子,容家的事更不可能和他有任何關係。
自顧自的給榮繼玉找好理由,楊思騰地站起身,在地上來回踱步。
既然不殺榮繼玉,那她也不用急著逃走,正好可以留在榮家,好好查查父母的失蹤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思越想越理直氣壯,抬頭重新看向床上。
卻見榮繼玉蓋在身的大紅喜被上多了塊玉佩,正是楊思剛剛匆忙起身時掉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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