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連雪花投來明顯不信的眼神,接著緩緩轉頭又看向了窗外:「我在搶救室都聽到醫生和護士的談話了,我這病就是髒病……孩子沒了也好。」
她又沒打麻藥,進入手術室時因為失血過多而腦袋昏沉,醫生嘆息和護士們罵周建軍的話聽得清楚,只不過當時沒力氣細問。
「這個病能治好,沒那麼容易死。」王念坐到床邊,伸手掖了掖被子:「而且你該怪的不是自己,而是周建軍。」
「就算知道周建軍是個混蛋又能怎麼辦,我奶奶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能怪我命不好。」
哪怕才十七歲,哪怕才剛跟周建軍過了小半年日子,根深蒂固的婚姻觀也早已刻入連雪花骨子裡。
她恨自己命不好,卻沒有半點要反抗的意識。
至於是真認命還是無奈認命,王念接下來連續問了幾個問題,就想看看究竟是不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和周建軍領結婚證了沒有?」
「結婚證是什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先在家裡就已經知道,王念當著周山秀的面故意又問了一遍。
「那你們結婚有沒有辦酒席?」
「婆婆說家裡窮不搞那些。」
答案顯然也是沒有的……
「沒有結婚證咱們國家法律是不承認你們結婚了的,最多只能算同居,你和他不是夫妻!」王念肯定地道。
「不是夫妻?」連雪花跟著傻乎乎地重複。
「既然不是夫妻……你自己的命運為什麼不自己做主?」王念笑盈盈地望著連雪花。
耳旁響起兩道抽氣聲,周山秀仿佛第一次認識王念那般,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了左邊。
連雪花緊接著又狠狠呼出口氣來,剛提起的一口氣好像又迅速偃旗息鼓了。
王念見狀,決定再吹一口氣。
「咱們國家有專門保護婦女同志的婦聯,她們不僅會保護女性權利,還會教大家如何獨立自強,幫著沒有收入來源的女性培訓工作技能……」
要是眼神有聲音,此刻能聽到的肯定是唰一聲。
連雪花的眼皮猛開,雙眼似乎道光亮緩緩升起,從躺著迅速變為了坐起來。
「你是說……說我一個人也能活?」
「怎麼不能活!」周山秀不由想到在廣省打工的日子,滿面動容:「只要肯干餓不死的。」
「還是不行!我沒有錢賠周建軍家出的彩禮。」
兩千元對連雪花來說就是天價,每回周建軍都嚷嚷著說那些錢是買人的t錢,不想過了就必須得把彩禮還回去。
別說是兩千元,就是二十元她都拿不出來。
「錢你不用擔心,就算周建軍賠你的醫藥費。」王念眨眨眼。
「我什麼都能幹!」連雪花馬上就說,不知是不是因為興奮牽動了傷口,疼得秀眉皺成一團,咬著牙滿是堅定地繼續保證:「我要跟周建軍離婚,我不想回長生坡!」
「你們都沒結婚,哪來的離婚。」王念站起來把人按下去繼續躺著:「你記住!你們就是同居,想去哪就去哪!」
「只要你不願意跟周建軍走,我有辦法讓他不敢吭聲。」
周山秀握住連雪花被子外的手,冰冷,粗糙……一如十年前躺在姐姐家柴房的她那樣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你好好治病。」
王念心口一松,該說完的話也都說完,自己也該回家去安撫被嚇到的兩個孩子了。
「我留下來,免得我爸媽一會又搞出什麼么蛾子。」周山秀無奈道。
王念說的話起了個頭,接下來要完成……還得靠她。
第96章 吃麵
秋風拂過,清爽涼快,不熱不燥剛剛好。
天剛蒙蒙亮,光華街十五號[家裡飯館]已經大門敞開,昏黃燈光透過玻璃窗映照到門前坐著的幾人身上。
「摘完菜就開門吧!」王念看時間已經差不多,站起來抖落褲子上的碎葉:「看誰去把蜂窩爐提個出來蒸包子。」
「我去。」
王念話音剛落,就立刻有個高挑的人影忙應和道。
「自從連雪花來,顯得咱們都懶得要死。」胡文麗用明顯開玩笑的語氣調侃道。
張紅燕對自己還是有相當清楚的認知,忍不住承認道:「人家就是比咱們勤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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