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周玉英終於問出聲來。
「正好在文西鄉公幹。」孟成沉聲說著,就是一句話說完都好似不敢看周玉英一眼:「爺爺給我電話……就來了。」
面對周玉英時,孟成完全不復剛才的氣勢,話還沒說完氣就短了半截。
「你以為我會相信?」周玉英冷哼。
「這些事以後再說,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孟成眼神更加閃躲。
他是公幹但不是在文西鄉,實則開了一天一夜的車才趕到這,現在整個人還有些不穩當而已。
「你們好,我是孟成。」孟成忽然朝施向明伸出手:「玉英在電話里提到過你們,感謝你們夫妻對她的幫助。」
施向明回握:「我愛人跟周大夫是好朋友,我們也沒幫什麼忙。」
「施主任太客氣了。」
「不知道孟同志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理?」
「我和市公安局法醫和公安局同志一起來的,今天進行開館驗屍,結果出來之後再做決定。」
「我也贊同先掌握證據……」
兩個男同志聊起正事,王念扯了下周玉英的手臂:「孟成真和人搞破鞋啦?」
周玉英狠狠點頭,就在王念要朝前面呸一口的前一秒很嚴肅地說:「女同志送膏藥他沒拒絕,這不就是證據嗎!」
王念:「……」
「沒那個心思怎麼不當場拒絕,書上說這就是精神出軌!」
王念舔了舔嘴唇,又問:「那除送膏藥之外呢!他和那個女人有沒有什麼親密舉動?」
周玉英認真思考之後搖頭,但隨即又找到了個新證據:「他那段時間天天睡客廳,不是心思在外又是什麼。」
王念輕輕瞟了眼前邊,孟成踉蹌那步剛好跟心思在外幾個字完全重合。
來時心情忐忑,回衛生院這一路卻走得格外輕鬆。
不僅周玉英仿佛完全放鬆下來,就連王念一鬆懈下來也覺得有些困意襲來。
回到衛生院,市公安局的同志兵分兩路。
一路去秦副科長家捕捉涉嫌威脅軍幹部家屬的所有人員,另一路則是通知了廠里的幾位領導。
那時王念才知道,孟成的身份是安懷市公安廳治安管理部部長。
對上敲詐勒索,屬實是專業對口了……
哭喪的家屬被驅趕開,公安同志直接撬開了周老頭的棺材。
現在正值夏天,棺材一打開,惡臭瞬間飄散開來,離得老遠王念都聞到了那種會令人一輩子記憶猶新的屍臭味。
法醫面不改色地瞧了兩眼,立刻把孟成叫過去。
兩人耳語幾句,孟成點頭。
法醫繼續檢測,孟成脫下口罩走到了幾人面前:「醫初步猜測是由食物嗆咳所引發的窒息。」
換句通俗易懂的就是……嗆死了。
法醫很快就證實了最初判斷,死者氣管里找到了引起窒息的綠豆糕殘渣。
「難怪他們不讓我開棺檢查,原來是心裡早就清楚死因。」周玉英說。
「既然跟藥物沒有任何關係,那接下來的處理就簡單得多……接下來怎麼處理就交給劉隊長了。」
同來的還有新定市公安局的同志們,孟成把接下來的主持工作轉交。
畢竟是在人家地盤上,他一個外省的公安部長也不好事事插手。
不知是剛才哪句話讓周玉英不滿,孟成才剛走過來就陰陽怪氣地飄了句:「既然不相信就別來,跑這一趟算什麼。」
孟成習以為常地賠笑:「我百分百相信你,這不是工作交接說的客套話嗎!」
「哼!」
「事情一時半會沒法結束,王同志和……」孟成看了眼周玉英,斟酌用詞後才緩緩吐出:「和周玉英同志可以先回去休息,等這邊審訊結果出來會通知你們。」
死因大概確認,但還是得進行進一步的詳細解剖確認有沒有其他原因,下書面結論之後才具有法律效應。
再加上對秦副科長和地痞男人的審訊,明天能出結果都算早的。
王念抓起施向明的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
「那我們就先回,家裡孩子肯定都嚇到了。」
施向明點頭:「留在這確實沒多大作用,那我們先把周同志送回宿舍。」
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的事,只有一個人擔心地看了眼周玉英。
孟成清了清喉嚨,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王念說:「玉英膽子小,今天能不能讓她在王同志家休息?」
王念看向周玉英。
解剖屍體都能面不改色的醫生,膽子小?
但見周玉英氣呼呼的嘴唇動了又動都沒能說出句反對的話來,立時醒悟過來……孟成是真了解前妻啊!
「那今晚玉英姐跟我睡,讓向明去辦公室。」t王念立刻笑著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