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菜的同志來了,徐姐,菜的來了……」
王念:「……」
幾人好像知道王念會送菜來,並且看到人之後喊的不是黃小慧,而是個姓張的女同志。
眨眼功夫,徐姐從屋裡快步走出,笑盈盈地立刻看向王念背後。
「小慧和對象去照相館照相去了,托我在這等著拿菜。」
徐姐沖王念指指門邊:「菜就放這兒,剩下的我們打整。」說完又趕忙招呼屋裡的人:「小許抓把花生出來。」
許是看見王念身後跟著幾個娃娃,徐姐熱情地抓著王念的手,非要她拿了花生再離開。
「王念同志!」捧著花生出來的人滿臉驚喜地看向王念,第一反應竟然是回身往屋裡說話:「嬌嬌,施宛姐姐來了。」
來人赫然是許芬,接著穿得跟年畫娃娃似的崔嬌跑了出來。
兩個小姑娘抱一起又跳又笑,崔嬌笑眯眯地就往施宛嘴裡塞了顆奶糖。
這下子王念就算想送完菜就走也沒法立刻說走就走。
背簍剛放下,綠油油的青菜就引起好幾人注意,特別是昨晚黃小慧各送了把的隔壁鄰居。
徐大姐則是在許芬叫出名字的瞬間就笑意就加深了許多。
「你就是小許兩口子提到的小王同志,百聞不如一見……」
王念的手被許大姐握住,親切地對其進行了一番從長相到孩子聽話的全方位誇讚。
最後夸無可夸,才以心靈手巧作為結束語。
王念:「……」
不知不覺,她被好幾個人圍在了中間。
「要買菜的一會兒再問,先讓王同志進屋去坐會兒。」徐大姐打發走鄰居們,非要拉著王念進屋:「再怎麼也得等小慧回來給了錢你才能走。」
一間二十來平的屋子,窗子和牆壁上都張貼著紅色喜字。
中間掛了個灰色的布帘子,將屋子分割成內外間。
外間一個雙人沙發和飯桌就擠得滿滿當當,僅剩一點空地方也都擺滿貼了紅字的盆和水壺等生活用品。
王念被許芬和許大姐一人摟著只胳膊按到了沙發上。
三個人坐下兩人沙發,王念被擠得雙手都只能老實擱在膝蓋上。
「許大姐是我表姑,今天我家嬌嬌是壓床小童子。」剛一坐下,許芬就介紹起兩人關係,而右邊耳朵立刻又是徐大姐的接話:「我是小慧乾媽。」
黃小慧父母去得早,她中專畢業就接了母親班,黃母病重自知時日無多非要女兒認下自己戰友當乾媽。
徐大姐在生活上一直很照顧黃小慧,結婚自然藥把乾媽請來做女方長輩。
「小慧那孩子命苦。」徐大姐嘆,目光划過滿屋紅字時覺著自己好像不應該挑大喜日子說這些,忙又笑著擺了擺手:「以後有人能依靠,我也就放心了。」
「小慧性子好,以後的日子肯定能過得紅紅火火。」王念順著徐大姐說起恭喜的話。
許芬抿嘴,探頭瞧了眼門外散得差不多的鄰居,忽然小聲問:「姑,小慧真決定把他爸工位給出去?」
王念:耳朵瞬間豎起,八卦之魂燃燒……
「兩口子都上班這日子才能越過越好,要不讓他一個男同志在家做飯洗衣?」。
「我這不擔心那人就是衝著小慧他爸工位來的。」
「就算是真沖工位來咱們又能怎麼辦,只要他們好好過日子,給了也就給了吧。」
徐大姐話是這麼說,可面上表情瞧著也沒多好,明顯心裡也如此擔心著。
「大好日子不說這些了。」許芬看徐大姐臉色難看起來,忙岔開話題:「姑你不是找王念同志有事,趁現在沒人正好說。」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徐大姐一拍大腿,想起正事:「大姐本來想問小王同志會不會做蒜油酥?」
一秒鐘,王念立刻在心裡默默給了肯定回答。
蒜油酥和黑蔥油是海鮮小餛飩的最佳搭檔,王念已經琢磨著等棚里的小蔥長出紫皮就摘了來做蔥油。
心裡回得快,面上還是稍微遲疑地想了想才有些猶豫地開口:「會是會,可就是聽說過,自己沒真正做過。」
「這都是小事。」徐大姐立刻爽快表示:「蒜和油我自己出,妹子可以先試試手,成功之後再多做些。」
大蒜不屬於生活必需品,平時沒有配額票,所以都是用錢直接購買。
可也由於不是必要蔬菜,菜站里蒜一向都很少,反倒是姜便宜得多。
聽徐大姐那口氣,想要做得還不是一點半點,能買得起那麼多蒜……這家庭條件不俗啊!
「徐大姐要做多少?」
「我屋裡有十斤大蒜,你看能做多少。」
王念:「……」
「我家老劉是廣省人,自從分配到安懷再跟著廠子來了長生溝,十幾年都沒機會吃到家鄉菜,我這不是聽說……」
遊子漂泊在外多年,最想念的永遠是家鄉飯菜,徐大姐的愛人老胡不止一次提起過蒜油酥配牛肉粉。
想那一口都想到說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