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白天在汽修店,晚上也來這邊幫忙。」
「你們都來打工?」
小雅將抹布放在一邊:「英傑哥現在專心學習,只能我倆吃點苦了。」
「想考大學不脫層皮哪行。」韓沛真點點頭,又問道,「補習班應該挺貴的吧?」
「費用倒是其次。「小雅的表情黯淡下來,「主要是他一直換補習班……」
「怎麼會……」
正說著,有客人招呼,小雅歉笑道:「要不我們回頭再聊。」
望著小雅離開的背影,她心裡五味雜陳。
轉頭卻對上小桃似笑非笑的眼神。
「看什麼看?」她慌忙移開視線。
小桃卻陰陽怪氣道:「春~香~嫂~」
「別叫啦,難聽死了。」韓沛真捂著耳朵,皺起眉頭。
「聽著跟祥林嫂似的。」小桃做著鬼臉,「我真傻,真的……」
她咬著嘴唇,沉下臉來。
小桃捂著嘴,終於努力屏住笑容,道:
「我看吶,要不你去給他補課算了,反正你有經驗。」
她低頭攪動著面前的飲料:「他基礎太差,我教不會的。」
「哦~」小桃拖長了聲調,「我還以為你是心虛呢。」
韓沛真手撐著下巴,苦笑道:「但願他傻人有傻福吧。」
*
由於近年來對於補習班的不斷打擊,想偷偷補課確實不太容易。
自從交了補習費,陳英傑便開始了顛沛流離的補習生涯。
補習班的第一節 課在某高檔小區的獨棟別墅里開始。
三層樓的歐式建築,裝修奢華,水晶吊燈在正午陽光下閃爍著光芒。
客廳里坐滿了學生。
政治老師是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操著濃重的北方口音講解著「政治制度與國家治理體系」。
大部分學生昏昏欲睡,唯獨他聽得入神,不時點頭。
「所以說,我們要充分認識到...」
政治老師話未說完,別墅大門轟然洞開。
一群穿著紅的工作人員如猛虎下山般沖了進來。
「無證辦學!帶走!」
政治老師面如土色,被兩名穿著紅色馬甲的壯漢夾著運出了別墅。
第二個據點在某個破舊的寫字樓內。
這裡電梯常年停運,師生們每天哼哧哼哧爬到八層上課。
樓道里總是瀰漫著一股混雜的氣味:有足療店的精油香、有粉紅髮廊的洗髮水味,還有主題酒店若有若無的劣質玫瑰香氣。
教培機構在這裡租了兩間充當教室。
上課期間,教室隔壁房間還時不時傳來曖昧的輕哼。
語文老師是個濃妝艷抹的大波浪美女。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這天正講到《離騷》,門突然被踹開。
又是一群紅馬甲。
「違規補課!放下粉筆!」
「我沒臉做人了!」大波浪老師哭得梨花帶雨,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被紅馬甲們帶走。
第三個據點是在安平南路精神病院。
機構聯絡人給每人發了一套病號服,美其名曰「裝成病人好躲查」。
英語老師是個瘦高個,正滔滔不絕地講著虛擬語氣。
突然,走廊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完了!」英語老師臉色瞬間慘白。
他三步並作兩步沖向窗戶,縱身一躍。
陳英傑跟眾人連忙衝到窗前,只見老師正好跳進了樓下正在晨練的病人群中。
一個躁鬱症患者大吼一聲:
「不好,有外星人入侵!」
隨即揮拳相向。
其他病人也群起而攻之。
等紅馬甲們趕到時,英語老師已經鼻青臉腫,最終被擔架抬走。
教培機構辦公室內,陳英傑一拳砸在桌上:「把錢退給我!」
教培機構聯絡人是個精瘦的中年,優哉游哉地叼著菸頭,一臉雲淡風輕:
「之前都是過眼雲煙,數學才是重頭戲,我們請了昭明大學附中的金牌教師賈老師。而且這次地點嘛……」他冒了口煙,神秘一笑,「絕對不會再有任何問題。」
*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透過玻璃窗,灑在食墨齋的木質桌面上。
韓沛真和小桃聊著天,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飯點。
小雅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走過來。
她連忙擺手:「我們沒有點這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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