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長嘆一聲，摘下口罩：
「他只是......睡著了。」
「啊？」所有人都愣住了。
輸液的滴答聲中，陳英傑終於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環顧四周。
「你終於醒了？」小雅眼眶泛紅，聲音沙啞。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怎麼在這裡？」
「你在大街上暈倒了，被救護車送過來的。」阿澤急切道，「要不是韓小姐打電話，我們都不知道這回事兒。」
「救護車？」他猛地坐起身，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幹嘛要浪費那個錢！」
小雅摸了摸他的額頭，試圖安撫他：「人沒事就好，醫生說你只是睡著了。給你掛了點葡萄糖。」
他一臉肉痛：「救護車起步價就要三百啊！我在哪暈倒的？」
「在花橋。」
「又三天白干。」他重重地倒回病床，長嘆一聲，
「還好不是在滴水湖。」
小雅狠狠地瞪了阿澤一眼，轉而柔聲問道：「你最近究竟在忙什麼？」
陳英傑手一攤：「打工而已。」
「打工怎麼會突然暈倒呢？你明明就是累的。」小雅咬著牙。
阿澤突然插話：「阿傑，我之前就說，凶宅不能住。你看看，自從住進那間屋子之後，我腿斷了，小雅嗓子啞了，你突然暈倒，對門那個也差點臭屋裡。你說說，貪小便宜吃大虧啊。」
陳英傑的目光轉向小雅：「你嗓子怎麼了？」
小雅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擠出笑容：
「昨天跟小姐妹出去唱歌唱得有點晚。」
他眯起眼睛，但沒有繼續追問。
「阿傑，我們還是搬出去吧。」
「你怎麼這麼迷信啊？」陳英傑拔高音量，
「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再說小雪還禁得起來來回回折騰嗎？」
阿澤低頭不語，小雅的表情更加複雜了。
他一把拔掉手上的針頭，大步朝門外走去，輸液架被帶得哐當作響。
小雅慌忙問道：「你去哪裡呀？」
他頭也不回地說：「我去花橋拿車。」
*
手術室門外，韓沛真來回踱步，目光不斷瞟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消毒水的氣味和刺眼的白光讓她坐立難安。
終於，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醫生推門走出，身後跟著被推出來的李博文。
「手術很成功，血塊已經完全清除了。」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
她連聲道謝，跟著護士推著李博文進了病房。
醫生補充道：「病人情況穩定，大概晚上或明天早上就能醒了。」
她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喊來護工阿姨照顧著。
直到李叔呼吸逐漸平穩，她才起身前往點滴室。
來到點滴室，卻見小雅正推著阿澤往外走，陳英傑原本躺著的病床已經空了。
韓沛真愣住了：「他人呢？」
小雅輕聲答：「傑哥回去拿車了。」
「就這麼走了？」
阿澤抬頭道：「幸好有你在，真的謝謝。」
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別這麼說......」
小雅低著頭：「英傑哥這些天回來得越來越晚，我一直害怕他哪天會倒下，沒想到......」
她試探著問：「小雅，你知道陳英傑都在哪裡打工嗎？」
小雅沒好氣地說：「你直接打電話問他不就行了？」
她默默點頭，隨即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小雅追了上來：「對不起，我剛才腦子不太清醒，有些失態，英傑哥他有時候會去精武會館，有時候去食墨齋，還會去好日子舞廳。」
「不固定嗎？」
小雅表情略帶歉意：「今天周三，晚上他應該在好日子舞廳教跳舞。」
韓沛真點點頭，勉強微笑道：「沒事。」
隨後拿出手機，撥打陳英傑的號碼。
沒過幾秒，電話接通了。
她咳了一聲，道：「阿傑，上午的事情，真的很感謝。」
「哎呀，幹嘛這麼客氣。」電話那頭很是輕鬆。
「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正好幾個朋友也在。」
「沒空。」電話那頭不再輕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第11章 七夕牛郎與織女
地鐵車廂里，陳英傑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腦海中迴響著早上銀行客戶經理公事公辦的聲音：
「您的學歷只有高中，而且工作也不太穩定。按照審批標準，我們沒法給您放這筆貸款。」
「這筆錢是救命用的。」他當時急切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