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筠挎著柳編籃,總算承認:「有一點。」
但看她微微蹙眉,還有胸膛起伏的模樣,不是有一點吧?
齊冷鳳目更加陰鷙,沈青筠的衣裳除了相府帶過來的,還有宮中尚衣局做的,而尚衣局絕對不會做不合身的衣裳。
能幹這種事的,他只能想到一個人。
他道:「你極少穿正紅衣裳,也只有在萬壽節那日穿了,其餘時候從沒穿過,而且宮中謹言慎行,為免招搖,你更不會穿,所以這衣裳,是不是沈忌送你的?」
沈青筠沒有否認,只是道:「你料事如神的本領,真是練成了。」
齊冷咬牙,沈忌真是瘋魔到如此地步,這般欺凌一個弱女子,他道:「回菱月閣,換件衣裳,別穿了。」
沈青筠卻正色道:「不行。」
「為何?難道你喜歡這衣裳?」
沈青筠嘆了口氣:「這是沈忌送我的衣裳,我不能不穿,他不喜歡我違背他,否則,他有的是法子對付我。」
那七年,她算是明白了,君子可以得罪,瘋子不能得罪。
齊冷定定看著她,眉頭慢慢擰緊,他忽走近沈青筠,俯身,沈青筠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但齊冷只是從她挎著的柳籃中拿出那把金剪刀。
沈青筠道:「做什麼?」
齊冷蹲了下來:「別動,不然我會比沈忌更瘋。」
一個瘋子就夠了,她招架不住第二個,沈青筠只好依言不動,齊冷蹲下,拿著金剪刀,咔嚓幾下,將她的裙擺剪了個粉碎。
沈青筠目瞪口呆。
齊冷道:「這下總穿不了了。」
第63章 簪花
齊冷說這話時,嘴角微微上揚,眉頭挑起,竟然有些得意的味道,前世沈青筠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嫁給了他,和他做了五年夫妻,那五年,他在沈青筠面前都是穩重內斂的,他撐起了沈青筠的天,撐起了神武軍的天,撐起了大齊的天,他可靠到讓所有人都忘了他實際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像這種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神情,沈青筠還從沒見他露出過。
回過神後,沈青筠輕哼了聲:「你得意什麼?你是剪碎了我羅裙,倒讓我如何和沈忌交代?」
齊冷起身,他道:「我府中養了一條獵犬,我甚是鍾愛。」
「所以呢?」
「我將獵犬帶入宮中,獵犬不懂事,咬壞了你的羅裙,如此,可否和沈忌交代?」
沈青筠撲哧一笑,她眨著眼睛,狡黠道:「原來是條狗,咬壞了我的羅裙。」
齊冷也聽出了她的一語雙關,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狗兒咬壞的不是羅裙,是困住貓兒的繩索。」
沈青筠被反將一軍,頓時噎住,齊冷又道:「狗和貓,天生一對。」
沈青筠沒好氣的將他手裡的金剪刀奪了過來,放到柳籃中:「狗狗貓貓的,就不能做個人嗎?」
齊冷道:「也可以做個人,譬如男人和女人,丈夫和妻子。」
沈青筠聞言,忍了忍,但還是沒忍住,她前世怎麼沒看出來齊冷還有這麼能言會道的一面。
她抓起柳籃中方才折下的桂花,朝齊冷劈頭蓋臉擲去:「貓可是會撓人的,定王殿下想讓奴家做貓,奴家便做回貓。」
齊冷沒有防備,星星點點的桂花花瓣砸了他一頭一臉,雖然完全不疼,但落到他如墨鬢髮上,宛如繁星點綴夜空,分外好看。
大齊有男子簪花的風氣,男子或在帽上,或在鬢邊簪花,但齊冷從來不簪,每次都是玄黑常服,凜若冰霜,若說沈青筠這一世做回了自己,鮮活了很多,齊冷又何嘗不是鮮活了很多。
沈青筠玩心大起,她抓著柳籃中的桂花,笑著扔向齊冷:「奴家來為定王殿下簪花。」
齊冷剛開始還舉袖躲避,但沈青筠笑鬧不停,一直往他身上扔著花。
沈青筠好像很少有這樣笑鬧的時候,她一生坎坷,被人當作奇貨幾度轉手買賣,連身體都不屬於她自己,這讓她習慣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不敢玩,不敢鬧。無論是在嘉宜公主那裡,還是穆雨煙那裡,她都表現的超乎年齡的成熟,但其實,她也是個才十七歲的少女而已。
沈青筠好像釋放了天性一樣,一籃的桂花都被她扔空了,齊冷嘴角掛著笑意,他索性放下袍袖,任由沈青筠將他墨發上扔的全部是細碎桂花,直到沈青筠扔無可扔,他才摘下身側一朵木芙蓉,帶著滿頭滿身的細碎桂花,大步過來,微微笑道:「楊絮娘子替本王簪完了花,輪到本王替楊娘子簪花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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