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芫腦子有點懵,心想:我…認識嗎?
見她一臉茫然,翠娘忍不住捂嘴笑道:「傻丫頭,他是你見過的瓜農阿叔啊!」
啊?他怎麼會是那個阿叔?
程芫被這話驚得張開了嘴,視線又重新回到了男人的面龐之上研究起來。
她記得瓜農阿叔有鬍子,看著還有點上年紀的樣子,眼前這個阿叔沒鬍子,看著也比瓜農阿叔年輕許多,但如果把這張臉加上鬍子…*…
畫面重合,程芫發現臉竟然對得上,心道:還真是瓜農阿叔!
「阿叔,原來是你啊!」
正欣喜地叫了人,心中的問題也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程芫眉頭輕蹙,忍不住問道:「翠嬸子,阿叔,你們怎麼會……」
話音一落,被問及的二人皆有些扭捏,支支吾吾似有些為難一般。
隨後,便聽翠娘說道:「芫娘,這地方人多有些噪雜,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坐下說?」
讓一個懷著孩子的人一直站著聊天也確實辛苦,程芫點了點頭,當即應了聲「好」。
臨走之際,翠娘見姐妹倆身上帶著不少東西,便開口說道:「芫娘,芯兒,將東西都甩給你們阿叔拿便是,兩個小姑娘家家的,拿這麼多東西也不嫌重。」
包袱倒還輕巧,重的是貓兔,尤其是這位重量級的橘貓大人,幸好有貓繩可以牽貓抱貓隨時替換,不然她這手早就廢了,程芯抱的兔子稍微輕些,加上木質兔籠勉強能抱起,但也是走走停停地時不時歇歇。
聽見翠娘的說,程芫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都讓阿叔拿,怪不好意思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聽嬸子的,給他就是。」
緊接著,翠娘悄悄湊近程芫耳畔低語道:「嬸子跟你說,這男人啊,就是用來使喚的,女人要是都把事兒做了,那當男人可太輕鬆了。」
「你年紀還小,等以後就知道了,男人要是心疼女人,啥事兒都通通往自個兒身上攬了,哪能有女人受累的份兒!」
看著一臉笑意的婦人沖她眨巴眼,似在問她「知道了嗎」。
程芫點了點頭,只覺得翠娘的思想在這裡是相當先進了,心中不禁豎起一根大拇指。
見二人耳語完,林開宏主動上前說道:「芫丫頭,東西給我便是,你們姐妹倆跟著你嬸嬸一塊兒走前頭,牽著些她,走慢些。」
程芫不再推拒,先將包袱和兔籠交到他手上。
「阿叔,它不怕生,就是有點兒重,抱著它您就當是提前適應抱小娃娃吧。」程芫提前跟林開宏打了預防針,將橘貓輕輕往他臂彎處放了過去。
林開宏聽後不以為然,只當她是在說玩笑話,可當那重量實打實地朝他手臂壓來之際,他才驚覺:這貓兒可真重!
*
沒過多久,幾人來到了一扇落鎖的木門前。
駐足間,只見翠娘從腰間的蓮紋布袋裡取出一把鑰匙,插入小孔輕輕擰轉片刻便卸了鎖。
進門後,看著一切歸整得井然有序的小宅,程芫猜到,這應該是他們在長安的住所。
「芫娘,芯兒,你們隨意些,當成自己家便是。」
程芫點點頭,從林開宏手上接下了貓,隨後收了貓繩將它放在地上適應新環境。
在之後坐下閒談之際,程芫從翠娘的口中得知了那時她二人大致經歷。
「我活了快三十年,哪裡見過那樣的可怖場面?當時我當真是嚇壞了,腦子發起懵什麼也不知道了,雙腿也軟得走不動道!全靠你阿叔救了我,不然我肯定沒命活了!」
女人說得激動,一旁靜默聆聽的男人忍不住朝人安撫道:「翠娘,大夫說忌大喜大悲,也不宜心緒激昂,你稍微緩緩,芫丫頭在這兒呢,說小聲些也能聽見的。」
翠娘朝男人昵去一眼,似有些不滿。
程芫見了握了握翠娘的手安撫道:「嬸子,阿叔說的沒錯,您就聽他的吧。」
有了可心的小姑娘發話,哪還有男人的事,翠娘不再理會身旁的男人,繼續同程芫聊話:「芫娘,你和芯兒那時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逃難時的記憶湧入腦中,程芫低垂著眼眸,輕聲道:「是林宗義幫了我們……」
熟悉的名字傳入耳中,引得了林開宏的注意:「林宗義也還活著?」
翠娘驚喜地說道:「林家小子也活著,那真是太好了!」